盐务并稽查贪腐,三才是关于内阁补位之事。
经过一番上疏、挽留的戏码,原文华殿大学士,礼部尚书贺均诚告老还乡在不久前成为定局。
崇平帝这会儿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心情还不错,看向李瓒,朗声说道:“李卿,俟京营整顿完毕,明年卿坐镇北方,就可着手整顿诸镇精兵,据王卿所言,边关吃空额也有近四成之数,向能实兵实额,朕又何愁边患?”
李瓒点了点头,道:“边关之将于地方,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臣以为整饬不可操之过急。”
崇平帝闻言,面色顿下,正要出言。
然而,从外间进来一个内监,道:“陛下,腾骧左卫都指挥使徐升求见。”
正在议事的君臣,都是一愣。
崇平帝脸上笑意微凝,诧异了下,朗声道:“宣。”
不多时,一个身形魁伟,面容方直的大将,迈入殿中,向崇平帝行礼罢,沉声道:“圣上,锦衣府受云麾将军贾珩差遣来报,戍卫京营西城的立威营参将罗锐,率所部神枢骑卒,造反作乱,锦衣府知会四卫营及内卫诸班直宫门落钥,谨防生变,末将已信其言,紧急关闭宫门。”
此言一出,殿中几位阁臣,脸色倏变,惊疑不定。
如果不是锦衣府通知宫门落锁,众人几以为贾珩要图谋不轨。
崇平帝脸色倏变,喝道:“立威营造反?究竟怎么回事儿?云麾将军呢?”
徐升拱手道:“圣上,贾云麾已提天子剑,前往南城大营调兵,镇压耀武营叛乱。”
“不是立威营吗?怎么又牵涉到耀武营?”崇平帝敏锐察觉到其中变故,问道。
徐升朗声道:“据锦衣府所言,耀武营都督佥事李勋,因整军一事,与游击将军罗凯、潘庆等将校发生冲突,昨晚抓捕十余人,将之冻毙于辕门,恰逢其兄罗锐宿卫西城门,心怀怨恨,遂尽起精骑,杀往耀武营,打算煽动士卒,裹挟生乱,此事为云麾将军察知,已紧急着五城兵马司和锦衣府缇骑接管防务,云麾将军亲至南城大营,调兵镇压叛乱!”
冷漠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却恍若晴天霹雳,在君臣心头“咔嚓”响起。
京营因整军一事,哗变了?
立威营、耀武营,还有旁的营头没有?
杨国昌苍老面颊上的肌肉跳了跳,声音艰涩,问道:“立威营作乱,京营节度使王子腾何在?”
徐升摇了摇头道:“回阁老,来人未说,卑职也不知。”
崇平帝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凝重,说道:“戴权,多派内卫缒出宫门,出外打探消息。”
大风大浪,他十几年来不是没有经历过,现在贾珩既控制了局面,想来不会出乱子。
只是,王子腾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戴权这会儿,心头同样震惊难言,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然而还未出宫,就见几个内监站在殿外廊檐下,手中各拿着一份奏章,高声道:“陛下,户部侍郎齐昆,京兆府尹许庐,刑部尚书赵默,从宫门递来了奏章,说是有紧急之事奏禀。”
崇平帝闻言,连忙道:“赶紧拿过来。”
不大一会儿,几个内监进入殿中。
崇平帝接过奏章,脸色刷地阴沉下来,上面一封大概叙说王子腾在户部要饷银,然后逢着五城兵马司来报立威营造反的经过。
现王子腾已至京营平叛,至于京兆府、刑部则出动兵丁,帮着五城兵马司维持秩序,说西城喊杀震天,奏疏中提到一个叛军口称,“清君侧,杀王子腾!”
“骄兵悍将,竟敢如此欺君!”崇平帝怒吼一声,将手中奏章扔在地上,冷硬面容阴云密布,一股愤怒和羞愧的情绪涌上心头。
整军经武,竟整出了哗变,简直……威严扫地!
姑且不论这些,一旦让这些骄兵悍将串联起来,闹出乱子来,后果不堪设想!
“王子腾急功近利,误国误军!”崇平帝心头怒吼着,忽地猛然想起昨日贾珩的提醒,如今思来……
崇平帝脸色变幻,又白又红。
转念间,心底又生出一股庆幸来,他先前没有收走天子剑,本意是以示恩宠,现在却起了后手作用!
杨国昌这时弯腰捡起奏章,阅览罢,脸色阴沉不定。
而内阁次辅韩癀,则拿起另外一份儿奏章观瞧,眉头紧皱,沉吟不语。
兵部尚书李瓒同样捡起了许庐的奏章,低头看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昨日军卒围攻兵部,就透着一股不寻常。
偏殿中的气氛,渐渐凝结如冰。
崇平帝面色淡漠,尽量不使心底的焦虑流露出来,声音平静问道:“诸卿,都怎么看?”
杨国昌皱了皱眉,苍声道:“老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平息京营乱局,圣上可下旨,让其他团营都督出兵平叛。”
“不可!”李瓒面色倏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