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为可恨的是,王子腾事先不通气。
只是,王子腾先前不是和楚王有所联络?现在却又将孙女待选到了魏王?
难道是病急乱投医?
“应是多线下注,这也是大家族的基本操作。”贾珩心底泛着阵阵冷意。
因为,这件事儿他如果出言相阻,就有可能得罪宋皇后,怎么回事儿,看不起我家然儿?
所以,只能旁敲侧击。
事实上,王子腾先前曾试探过楚王,可是楚王尽管想拉拢王子腾这位旧将,烧烧冷灶,还不至于纳一位才十三岁的小姑娘为侧妃,代价太大了,只怕家里也要闹翻天。
而后,王子腾自以为去了五城兵马司的魏王,来日可能有望大宝,遂让王姿放入待选名单,倒也错有错招,宋皇后觉得王子腾似是贾族姻亲,还真起了一些意。
如以勋贵为正妃,自是南安郡王那边儿,娘家势力更为强势,这也是得了崇平帝默认。
故而,正妃不能行,侧妃就在考虑中。
贾珩这边儿,思量着怎么坏了王子腾的好事,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暗道,多亏今天碰到咸宁,只怕还真让王子腾给瞒天过海。
因为宫闱秘闻,哪怕他执掌锦衣,也不能派人乱打听,这都是犯大忌的事儿。
而且皇后身旁的事儿,戴权也不会知道。
“也该让晋阳在宋皇后那边儿动起来,总在我身上动,算怎么回事儿。”贾珩思忖着。
咸宁公主瞧着少年面色平静,倒也猜不出其人在想些什么。
两人说话间,也到了晋阳长公主府上。
见到随贾珩一同前来的咸宁公主,门口迎出的嬷嬷,甚至还愣了下,似乎意外咸宁公主去而复返,因问道:“公主殿下,不是已回了宫吗?”
咸宁公主清冷如霜的脸颊,也有些许发热,道:“本宫寻姑母有事。”
后院,内厅之中,晋阳长公主云鬓挽起,一袭朱红衣裙,坐在一张铺就褥子的藤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眉眼柔婉。
昨日一场过饱和打击,让丽人容光焕发,眉梢眼角都流溢着妩媚,尤其两轮皎洁盈月,似与正月十五的满月争辉。
回眸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拿着刺绣的小郡主,问道:“婵月,今儿个你不去宫里了?”
李婵月拿着针绣,低头绣着一朵牡丹花,娇俏道:“这几天身子有些乏,不想去。”
这位郡主,并非四体不勤,其实也通着女红技艺。
晋阳长公主“哦”了一声,垂下美眸,又看了一会儿书,过了会儿,喃喃道:“为娘听魏王府邸快修好了,请得是苏州园林的匠人,你不过去看看?”
李婵月脆生生道:“魏王兄,他这几天忙得见不着人,不好烦扰,竣工之后,庆祝乔迁之喜,再观赏园林不迟。”
晋阳长公主看着自家女儿,一时有些无语,玉容顿了顿,幽幽叹道:“明天就是上元佳节,咱们家里倒是冷冷清清的。”
小郡主拿着针线穿过绢帛,低声道:“娘亲可以举办个诗会什么的,以往不是这么着的吗?”
晋阳长公主凝了凝柳叶细眉,将书册放在一旁小几上,轻叹了一气,道:“一些酸文假醋的诗词,仔细想来,其实也没什么意趣。”
这几日,才始觉前半生有虚度之叹。
小郡主闻言,放下手中刺绣,定定看着那怅然若失的丽人,道:“那要不唤贾先生过来?”
晋阳长公主闻言,芳心一跳,美眸微眯,娇叱道:“你这孩子,净会胡说,人家上元节不和家人团聚,过来做什么?”
只是说话间,倒也被自家女儿挑起了幽怨心思,上元节都不能在一块儿看花灯。
李婵月见丽人羞恼神情,心头狐疑更甚,道:“那明天去皇宫看烟火和花灯了。”
“也行。”晋阳长公主说着,看了一眼眉眼云烟成雨的少女,心头生出几分怜惜,轻声道:“婵月,你年岁也不小了,为娘要不给你定门亲事吧?”
李婵月手中倏地一顿,痛哼一声,却是针扎手指上,顿时纤白手指上渗出点点血珠。
晋阳长公主容色微变,连忙起身,道:“婵月,怎么这么不小心。”
说着,拿起自家女儿的手,看着其上血珠,蹙了蹙眉,如小时候时,放在嘴里吮着,但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初习技艺,一时技痒,丁香下意识动了下。
李婵月手指有觉,琼鼻腻哼一声,愕然地看向晋阳长公主……有些懵。
晋阳长公主面上若无其事,蹙眉责怪道:“这样好的快一些,你平时也小心一点儿。”
然而芙蓉玉面上,雪颜肌肤,生出淡淡晕红,与光洁如玉的额头上,点着的梅花妆,娇媚辉映。
李婵月轻叹道:“原扎不着的,娘亲偏偏非要说什么亲事,我还想多伺候娘几年呢。”
晋阳长公主看着眉眼柔弱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