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傅洪远本不想理她,可是想想她好歹顶着个徐九龄记名师尊的名头,还是拉着张老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点了点头。
“那干脆这样,我将徐大师逐出师门,再将此事传告天下,不就一了百了什么事都没了。”陆清漓不以为然的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这下轮到傅洪远惊呼出声了。老头一脸惊愕,差点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
徐九龄拜陆清漓为师,本来就够丢脸的,若是再被逐出师门,岂不是丢脸都要丢到姥姥家去了。
要知道记名弟子通常不受重视,很多人收下记名弟子之后都是放任自流,甚至任其自生自灭。身为记名弟子,也不知道要犯下怎样的弥天大错,或者资质要愚钝到何种境界,才可能被逐出师门。
还传告天下,亏她说得出来。
他也不怕徐九龄羞愤难当找棵歪脖子大树把自己活活吊死……嗯,反正是他们水镜仙门太上长老,于她只是个记名弟子,逐出师门连记名都不用记了,吊死就吊死吧,她还真没什么好怕的。
“怎么,不行吗?”看到傅洪远那一脸的惊愕,陆清漓差点没笑出声来,装出一脸疑惑的样子问道。
“不行,绝对不行!”傅洪远毫不犹豫的说道。
“傅前辈,你这样就不讲道理了吧?
你说我收徐大师为记名弟子不对,坏了水镜仙门的声名,我承认是我错了,是我思虑不周。
于是我知错便改,将徐大师逐出师门,还水镜仙门一个清名,这下总好了吧,可你还是觉得不行。
这也不对那也不行,你莫非是觉得我无上道宗好欺负,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陆清漓咬着唇忿忿不平的说道,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清丽绝美的脸上也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纯净的眼眸中晶光闪烁,似有泪光浮动,那楚楚可怜又悲愤难言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看着就让人心酸。
“呃……”傅洪远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收徐九龄为记名弟子不对,逐出师门一了百了也不对,说来说去都是别人的不对。细细想想,自己好像还真有点欺负人了。
看着陆清漓眼中凄楚和悲愤的目光,傅洪远竟然不由自主的有些惭愧:这么大把岁数了,跟个当自己重孙女都嫌小的小丫头片子计较个什么劲啊。
可是事关水镜仙门的声名,不计较也不行啊。
或者,就干脆依她所言,将徐九龄逐出师门?不行不行,太丢脸了,比当初拜师更加丢脸百倍,那若是不逐出师门……
傅洪远冥思苦想,想啊想啊的,想得脑子都要炸开了,还是想不出个结果。
最后心里突然灵光一闪,猛的一拍额头:不对啊,我原本不是打定主意,要无上道宗奉水镜仙门为上宗仙门,从而挽回颜面的吗,怎么几句话下来,就被陆清漓带进沟里,一门心思的纠结起她要不要将徐九龄逐出师门这事来了?
看我人老了脑子不大灵光拿我开涮是吧,还说我欺负你,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啊?
怒了,火气刚刚有些消减的傅洪远再次怒了。
虽然这数十年来隐姓埋名浪迹天涯,但只要提起他傅洪远的大名,天外天谁不肃然起敬?今天居然被个小丫头片子几句话缠得晕头转向,纠结得脑子都差点炸开,丢死个人了啊。
“好个伶牙利齿的小丫头,难怪能将我这师弟哄得团团乱转。老夫也不与你多说,总之,你无上道宗若不奉我水镜仙门为上宗,休怪老夫不留情面!”傅洪远厉声喝道。
他算是想明白了,就自己这岁数,跟陆清漓打嘴仗非但反应慢了不止半拍、占不到任何便宜,而且完全有失身份。既然如此,他也就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强逼无上道宗低头就是。
“那,不知傅前辈是怎么个不留情面法?”陆清漓怯怯问道。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只是眉宇间又多出几分深深的忧虑。
见状,傅洪远突然又有点怀疑自己的猜测了:莫非自己想错了,这丫头只是无心之言,并非有意拿自己开涮。
不过,他当初能以一己之力带领水镜仙门脱离绝境,也绝不是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之人,很快又抛开杂念,狠下心场道:“我水镜仙门以阵法立世,天外天不知道多少仙门受过我们恩惠,你无上道宗若是执意与我水镜仙门过不去,哼哼……”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只要不是傻得太过离谱,谁会听不出他话里的威胁之意?闻人出尘和梁莫闻都是心头一沉。
凭着世代相传的阵法之术,水境仙门与天外天各大仙门往来密切,甚至不少地品仙门都要对其敬若上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得罪了水境仙门,比得罪金钟仙门的后果还要严重。
“那我还是尽早将徐大师逐出师门、传告天下吧,只求傅前辈网开一面,不要与我无上道宗为难。”陆清漓苦着脸,忧心忡忡的说道。
“……”傅洪远再次被陆清漓噎得哑口无言。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是陆清漓将徐九龄逐出师门。对水镜仙门而言这才是最丢脸的事情啊,陆清漓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怎么了傅前辈,不行吗?”陆清漓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