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块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板,他就趴到了木板上,以板代船,借助水流的冲力飘着前进,同时将一只手伸进水中,靠划拨水流控制着方向。
终于,赵鹤琴看到了基地门口。
他所面对的是大门紧闭的基地。
当然,这样的场面没有什么不对,或者说这是理所应当的样子。
随着水流的冲击,基地的外墙上不断爆发出淡蓝色的光膜,接着水流以更加迅猛地姿态形成浪花回卷,巨大的冲击力在他面前轻易地击碎了一根两人合抱的粗壮木柱。
这场景给了他一个错觉,他就像是在看击打悬崖、礁石的浪潮。然而这样的景象让唯一的观众完全生不起诗歌、中所描写的豪迈之气或是浪漫之情,他感到的却是巨大的恐怖。
他停止划拨水流的手臂,身体说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恐惧而颤抖着,转过身看到身后还在滚滚涌向前方的水流。
赵鹤琴很艰难的思考自己能不能在巨大的浪涛中幸存下来,或者说,在木板被洪水摧毁后,他被卷入水底时还能不能回到水面!
他更害怕的却是自己到了基地门前,只能绝望地望门叹息而不得入。
赵鹤琴在水中飘着,抓住时机抱上一块露出的屋顶,让木板不再被水流冲着前进。
“喂————有没有人在啊——我要进去——”赵鹤琴听到自己这么喊。
令人振奋的是,不过片刻后,基地的外墙上冒出来一个人头。
“喂————你快划过来——我拉你上来——”墙头上的男人冲着他喊完,接着双臂使劲一抛。一根非常长的绳子就这么被他抛出墙外,随着惯性,绳子的后半截沉到了水中。
赵鹤琴见此景大为惊喜。他连忙松开抱着屋檐的双臂,靠着水流的冲力冲向基地,小心翼翼地滑动双臂以控制方向。
然而越是靠近基地的外墙,水流的流向就越是复杂。因为这里不仅有来自想身前涌入的水流,同时还有来自身前向回流的水流。
不但木板受阻,水中的绳子晃荡的更加厉害。每次赵鹤琴的指尖都和水中飘荡的长绳只差毫厘却没能抓住。看到这样子,不仅赵鹤琴心中焦虑,叫墙上的人看着也十分着急。
终于,赵鹤琴一把抓住了绳子,拽着绳子往墙边划过去。
墙上的人还未来得及高兴,远远就看到地平线上突然凹下去一大块。
那人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巨浪!
“浪快来了!你快把绳子绑在腰上!我们把你拉上来!”
赵鹤琴连忙按着男子的话照做。
“绑好了吗?”男子大喊。
“绑好了!”赵鹤琴同样大喊着回答。
“绑好了!都一起用力拉人!”男子冲着墙下发令。
“一二三!——一二三!——”男子在每个三上拉着长长的调子,“一二三——你别往墙上蹬!什么都别动让我们拉你!一二——哎呦妈呀,浪来了!快加快速度,人还没上来呢!都再使把劲儿!”
然而他们还是没能赶得及在巨浪到来之前把赵鹤琴拉上来。
这浪来的太快了!
“轰啦————”巨浪袭城,简直就像一发炮弹拍在了外墙上,声音大的好像天上在打雷。
巨浪回卷产生了强大的吸力,无情地把赵鹤琴从空中卷入水底深处。
“啊!————”墙头的男人着急着伸头看半空的赵鹤琴,没有避开巨浪,结果被浪头正面打中,直接从几十米高的墙上掉了下去。
“刘老头——”赵鹤琴好像听到一些人在惊怒地吼叫着。
庞大的吸力让人生不起半点抵抗力,毫不留情地将他卷入水底。洁白的浪花就像一张贪婪的大嘴迫不及待地吞噬了他。
冰冷的水、漆黑的环境、眼耳口鼻各处汹涌流入的水带来的剧烈窒息感。水流没顶后水压一下子挤得他头脑发胀。四肢无意识地在水中挣扎,却毫无功效。
“呵啊————”赵鹤琴猛地在地上睁开眼睛,突然坐起来开始大口大口喘息。因为动作太过急促,他的心脏开始急速地跳动。显然,他还没从梦中那被淹没的窒息中恢复过来。
对了,他后来被他们救回来了。
非常庆幸的是,用来救他的绳子非常结实,而且他把绳子绑在腰间时打的结很牢固。他们拉着系在他腰间的绳子,把他从水中拉了上来。
他最终是怎么从水底出来,又是怎么翻越基地的外墙回到基地中的,他完全不记得了。从水中出来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是听救他上来的人说的。
发现他并且在墙头指挥救援的刘老头没来得及躲过浪的扑击而摔落墙下。
但也许真的是老天保佑,让好人有好报。
刘老头从墙头掉下来,恰巧落入了基地领导为防止进入基地的洪水在基地内漫延而挖出的蓄水池中,入水位置距离蓄水池的边缘仅有一二米的距离。也就是说,刘老头在空中若是伸一伸腰就会一半身子落到地上被摔成两截。
刘老头毫无防范地从几十米高的地方落下来,除了猝不及防落水后呛了几口水外,竟然毫发无伤。
“……看他醒了。”那声音出现在他逐渐恢复了对外界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