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做出把别人的头按进地板里这么恐怖的举动,单姗仍然面不改色,神态一如既往地淡漠冰冷。
巨大的声音甚至清晰地传到了楼下。
被这巨声吓了一跳,刘佳欣身体下意识僵直。
尚云冲着她摊手:“你看,我就说单姗能解决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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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鹤琴感觉自己的五官都不是自己的了,在剧烈的撞击下已经疼到麻木。
也许是激发了异能人体质都会有所改良。他这会儿竟然没有疼晕过去,只是有些眩晕。
但他却想着自己还不如疼晕过去。
赵鹤琴能感觉到脸上扎进了一些碎木,眼前一片漆黑。因为被人按着后脑而无法起身,他下意识地在地上挣扎了一番。但无论他怎么撑地,脑后的手都像泰山一样稳稳地压在那儿。
当他发现自己挣扎不出来后,他的左手抬了抬。
——那把手枪还挂在他的手指上。
郑唯唯下意识紧张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却看他的手立在空中顿了顿,然后像是泄了气一样把枪扔到远处。
那动作,活像是个郁闷的小孩把玩具往地上一摔似的。
赵鹤琴停止了挣扎,认命地躺在地上。
赵鹤琴被带到了楼下,身上藏的东西都被单姗收缴了。
他的四肢没有受到任何限制,当然,她们也不需要用诸如捆绑之类的手段来束缚他。
他会老老实实地跟着指令走,除非他想再被按着头打进地板里。
——可不是所有房间都和之前的房间一样是铺着木头地板的。
谢成琪不在这里。
楼下的尚云和刘佳欣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不需要他们再解释。
刘佳欣对赵鹤琴怒目而视,眼神里有十足的愤怒和指责。
不知道为什么,赵鹤琴却不想对上她的目光,微微撇过头去。
尚云还是赵鹤琴初见时的那副毫不在意似的轻松样子,坐在椅子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十指交叉放在腿上。她这样子,有一种特别的气势。
只见尚云听不出任何情绪地轻笑一声:“虽然很俗套,但还是请你解释一下你这么做的原因。”
赵鹤琴沉默了片刻——也许他是在组织语言——过了半晌,将他这么做的原因缓缓说了出来。
他没有特意卖惨,没有刻意强调他的为难和被逼无奈,也没有将事实过分夸大,而是完全客观地将他和队友的经历说了出来。
他也是有耻辱之心的,他没有说他只是临时起意才进入这房子,也没说他不是早有预谋想要抢劫她们。既然已经做了这些事,再说这些也晚了。
但他却忍不住坦白了他并不想将她的物资全部抢走,而只是想拿到能换来药物的数量的物资。
——也许,他还是想对她解释什么的。他想。
然而他越是冷静、客观地叙说他的经历,却越是让心肠不硬的人为他唏嘘。
他此时的形象也带着一副可怜的味道:他的脸上密布着零碎的细小划痕,脸颊正在慢慢红肿起来,头发杂乱。但他的眼睛却无喜无悲,沉静的好像一池潭水。
等他说完之后,刘佳欣看他的眼神已经不如最初时这么凶狠了。虽然还是怒瞪着他,但忍不住多了一份叹息——也许是感叹这个世界,也许是感叹他的经历。
郑唯唯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
尚云的表情还是一如最初时那般,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她看着他,语气平淡地说:“我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按照现在的社会情况,有时候夺人食物就相当于断人生路。抢走物资的人被苦主抓到后可是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
单姗插进话来,接着尚云的话说道:“我在路途中,曾经见过有人因为饥饿难耐而偷吃了陌生人的一个西瓜,结果被那个小队的几个人抓到后,被用木棍打得皮开肉绽。听那个小队说,那个人先是紫色,再是红色、最后是白色。活生生的被打到断气。一切不过是因为那个小队也没有多余的食物了。他们的作为就是在让那人以命偿命。作为外人,我也无法评价他们的作为。”
赵鹤琴听后瞳孔紧缩。
郑唯唯和刘佳欣面色一僵,光是听描述就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尚云继续说:“便是不打杀了你,但你受些惩罚也是应该的。你再‘迫不得已’,但你的迫不得已也不是因为我们。郑唯唯,这次事件你是受害者。他该怎么处置应当由你来决定。”
尚云突然话头一转,把决定权交给了郑唯唯。
她意味深长的用了“受害者”这个词,接着她真的就完全不管了。
单姗忽然明悟。怪不得要浪费时间叫这人解释缘由,原来是想给这两个小姑娘上课呢。
因而,她同刘佳欣一起转过头去看郑唯唯,想知道她会做出什么决定。
“什么都不做放过他,是对于毫无反抗力的敌人的高姿态;把他的武器、物资拿走,基于正义对他以牙还牙;或者因为好心没好报心中不平,随便你想怎么报复他,甚至于杀了他。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无论做怎样的选择都可以,无须有后顾之忧。你有任性的资本。”
听到尚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