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小弟怎么这么基,一见面就拉拉扯扯的。
这么想着,他便不着痕迹的避开裴翊抓着他的手。
只见陈达面色不变,一看到裴翊眼睛里立刻明显浮现一丝激动,手臂一转从被裴翊手中离开,把手放在裴翊伸出的手上,紧紧一握随即自然地放下,行云流水地表达出他内心激动却又克制的信号。
五年时间过去,他的交际手段成熟了许多。
“翊弟,许久不见!这里人多眼杂,让我们进屋里说话。”
进屋后,他们屏退了其他人,屋内只余他们二人。
落座后,裴翊无心面前的饭菜,一坐下便有些踯躅地问:
“云阳,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陈达伸手止住裴翊的提问,没有说话,但是面色一下子严肃起来,半晌,语气沉凝地说:“我知道翊弟想问我什么,今日既然我来了,便不会再向你隐瞒这些。你也知道我身份敏感,若非信任翊弟,我今日绝不会过来。可以说,我出现在你面前是有很大风险的。很多人都劝我不要过来,但我相信翊弟不会出卖我,所以力排众议决心与你一见。”
“我裴翊自然不会妄作小人!云阳兄这么说,看来当年的事情确有蹊跷可是?”
原身崔云阳和裴翊长幼相差不过一个月,故而从小都是以姓名相称。而陈达见面以来一直以“翊弟”为称呼,裴翊自然而然的被带着喊起陈达兄长。
裴翊倒是没想很多,相比而言,当年的“真相”才是他所关心的。
裴翊和崔云阳年幼相识,已有近十年的交情,崔云阳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崔云阳个性骄傲,而且性子急,所以在中秋诗会上才会轻易被人算计。但崔云阳品性却是上佳,虽然年轻有些不够沉稳,但称其为君子也不为过。
崔云阳并非是叛逆父母之人,往日从未见有不顺父母之言,怎会突然成为忤逆不孝之人,还因为不孝之罪名而被父亲亲手送上绝路?
陈达为自己添了一杯酒,不着急回答,反而岔开话题:“当年的事情着实不好开口。兄长这次来,还是要感谢翊弟。这三年,翊弟与我有过多次合作,着实助兄长良多。虽然翊弟也在你我合作之中获益斐然,但兄长承了翊弟之情,兄长在此谢过翊弟,干了这杯酒!”
裴翊心不在焉的回了一杯酒。
陈达不紧不慢地道:“东海的商路真是多亏翊弟家族一路护持才得以安全。说来东海航线上多事艰难险道,但却也多有奇珍异宝。兄长的船队向东北前进,从海外带回了大量金银财物。
“海外有一岛屿,土地贫瘠难以生长粮食作物,而且岛上人民生产力低下,生活用品极其稀缺。但此岛地下储有极多金银矿产,一匹中原普通的布料就能换得白银十两,一套完整的茶具便能换得黄金数十两,而依据兄长现在掌握的航线,一来一往多则三月,少则一月,这是多少倍的利润兄长不必多说了。不知翊弟……有没有心动呢。”
陈达露出一抹成竹在胸的笑容,料定裴翊定然会为这海上的暴利疯狂。只要裴翊被海上的利益所诱惑,那将裴家收为他的势力还远吗。
裴家在中原有足够的影响力,可在这海上,他陈达才是有船队、有海图、有人手的那个。他们裴家若想在海上分一杯羹,就得依仗他陈达的势力。以海运为契机,徐徐图之,让裴家习惯了以他为首,这裴家不就不就被他收入麾下了吗。
陈达算盘打得好,且他有系统为助力,蚕食裴家还真不是不可能。
裴翊想了想,道:“海上贸易利润丰厚,但我裴家在海上几乎毫无根基,在海上发展并不容易,家族内也没有熟悉海上又忠心稳当的人手,招齐一支船队并非一时之功。且我裴家身在中原,海岸离中原较远,海上之事多有不及,开辟海线必会消耗我裴家大量精力,岂不是舍重逐末。再者,海上贸易虽然收获金银众多,但我裴家并非寒族,族内金银之物并不紧缺,财物过多还易招致祸患。”
隋朝社会士庶阶级分明,“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正是这个时代真实的写照。士族不仅不缺钱,而且如果表现出太过热衷金钱显得流于庸俗,反而叫其他家族看不起。
而陈达画出的馅饼实则为陷阱,可是他却小瞧了古代士族嫡长子的能耐,故而海运实际的利弊皆被裴翊一一挑破。
陈达单提海运能带来巨大利润,不说海运的困难之处,将海运描述的毫无坏处、美好无比。但实际上海运风险同样很大,海上风云莫测,成不成空大部分要靠老天赏脸,一场风暴就有可能让本次航行失败,让行船者血本无归。
再者现在造船技术有限,要想要更精良的船只还得靠陈达的系统,裴家若要造船技术必定得拿出一定的利益来交换,如此,最终受益的可不就是陈达。
若是真的为裴家着想,那陈达在说明时必定会点明利弊,只有在框人设下静的时候才会只把事情往好里说而将坏处大而化之一笔带过甚至只字不提。
裴翊虽察觉不对,却没想到陈达是在算计自己,他和崔云阳是自小相交的至交好友,自中秋诗会后他都未见过陈达,故而对陈达的认知还是在“崔云阳”之上。
陈达发现裴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