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瓜娃子不是绑了我们英明神武的大长公主吗?”野利花花一指金十八。
不过,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懊恼和气愤,取尔代之的是轻蔑。
金十八本来抱头坐在地上,闻言,目光中流露了迷茫之色,仿佛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自投罗网,是否自己跳入了某些即定的陷阱。
“不过我们大长公主将计就计,故意带你们到顺宁关口,还令你们放松了警惕。最后不但自己安全脱身,还诱使大夏龙州军全军出动。”野利花花高声道,“还当我大江无人吗?我们有英明神武的大长公主和战无不胜的战神穆大将军……”
赵平安有点想低下头,却硬拗着。
她不知道穆远怎么样,反正她这边之前并无计划,后来完全是歪打正着。事情是一步步推着走的,尽管和穆氏兄弟也有配合,但其实蹭失败过……幸好她有金手指,结局给硬生生掰过来了。
她可没有那么智珠在胸,运筹帷幄。
什么英明神武,将计就计,夸得有点太过了,令她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看到周围兵士们崇拜的目光,以及金十八的愕然迟疑,她咬着牙,厚着脸皮对这番说法报以微笑。毕竟模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心理威慑力也是好东西,对于交战双方来说,很可能决定着士气。所以算了,硬着头皮装成算无遗策的诸葛孔明吧。
就算碰运气,也该轮到他们大江了。
“这次的秘道和上次不一样。”野利花花继续说,“并不是深入山腹之中,更不能直接穿过山体,进入我大江境内。而是在关口外的一处小道,大队人马要慢慢的,静悄悄通过,借着山势的掩护躲藏。等着人打开顺宁关,这才一拥而入。”
“妈的,是谁打开的顺宁关!”人群中有人骂道,“我日他个先人板板。”
嗯,没错了,川西人。
“这个不重要吧?重要的是,穆大将军正是要大夏人开关进来啊。”
野利花花本来个头儿就挺高,但这时候觉得说话没气势,看到附近有块石头,立即跳上去,稳稳站着,居高临下地道,“他们进来,咱们才好关门打狗。大长公主设计生擒了这个瓜皮……”这回他不用指,大家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你们是没看见,这瓜皮身边的老瓜皮为了救他,一路向顺宁关狂奔,身边其他的护卫全让咱们穆大将军率人宰了。”
听到这儿,金十八脸色一白,又抿紧了唇。
“若不是老瓜皮配合,龙州军的金五还未必上当哩。起开始,龙州军气势汹汹,好像要把我们大江踏平。可是,咱们穆大将军是吃素的吗?特别是,穆大将军带的是穆家军精锐中的精锐前锋营。所以才交手时,大江军人数虽然少,却把龙州军杀得七零八落,不仅对上士兵就像砍瓜切菜那般,对各部头领也是连续绞杀十数人,很多都是一刀砍了头。那人头直接就别在马鞍上,有道是擒贼擒王,那场面吓得大夏军不敢靠前。”
“即如此,大夏人怎么还敢进犯?”有人问。
“这你就不懂了,如果穆家军那么弱,很快就败退,金五那么狡猾,怎么能上当?那必须是力战之后而不敌,才有说服力。”野利花花没有亲临战争,却凭着天生的战士本能,推测出八九不离十,“双拳难敌四手听过没?穆大将军和穆家军再善战,龙州军孤注一掷,不管不顾的往里面填人,谁能受得住?”
“金五疯了。”有人心有余悸的叹息。
“他没疯,他是看不起我们大江的兵,以为我们弱得一吹就倒呢。”赵平安适时插上一句,激起众将士的自尊心,“而且他立功心切,哪管手下的死活。”
四周的兵士立即咒骂起来,又很快意识到当着大长公主的面不能太粗鲁,迅速变安静。
“总之穆大将军看到火候差不多了,就带人撤退。而就算这退,也是退而不乱,以实际行动鼓励金五不要命的追过来。”野利花花喘了口气,“咱们当兵打仗的都知道,落于下风的一方一旦扭转了局面,杀得起了性,那真是眼珠子都红了,除了前方战场,啥也看不见,啥也想不到,就一味的追杀过去。当时大夏的龙州军也是这样,可是到了那片胡杨林的时候……”
“我知道那片胡杨林!”立即有人惊声道,“茂密得很,在这个时节尤甚。”
“那边还有很多坡地,很利于藏兵!”有人接着道。
“可不正是如此。穆大将军就在那两处隐藏了人马,在金瓜皮还没通过的时候就已经部署好了。所谓兵贵神速,也不过如此。”野利花花用力点头,直接给金十八同学改了名,“而穆大将军到了埋伏地就转头向后,摆出决一死战的架势。其实,咱们大江的兵马仿佛部署形成了一只口袋,只等大夏人一头撞进来。”
“可也算得上决一死战了。”和大夏人交手多次的老兵不禁叹道。、
野利花花却摇摇头,“不,和往常不一样,咱们不是拼命,是真的痛打落水狗。直打得大夏人找不到东南西北,很快就乱了章法。而这一乱,就只有等宰的份儿了。”
野利花花说得口沫横飞,神情中带着淡淡的遗憾。
他很可惜这场战斗没能参加,虽说保卫大长公主是他的荣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