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主喜欢她,让不知多少人恨死了她。现下她赐婚给了沈澈,而皇帝竟在这样的关头卧病在床,无疑是让许多人生了好事的心思,想明白这场赐婚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在其中。
顾柔嘉这些日子欢喜得很,早在几日前,沈澈令人来送聘礼之时,将聘书、礼书交付了。对于那百十来台聘礼,顾柔嘉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捧着聘书、礼书傻笑,乐颠颠的样子让人怀疑她是不是乐傻了。
如今天冷,顾柔嘉本就不愿过多动弹,坐在屋中绣嫁衣。世家女儿的嫁衣实则都不是自己做的,自有针线上人去做,她们也不过就在上面添一些自己喜欢的花纹罢了。顾柔嘉女工算不得很好,已然憋闷了好几日,要练习好了,这才肯绣在嫁衣上。
她太过专注,连温含芷和齐雅静进门的时候她也不曾发觉。直到齐雅静笑着夺了她手中针线:“瞧瞧这恨嫁的丫头,我二人进门来她也不顾,满心满眼里惦记着要做王妃了。”
顾柔嘉“哎呀”一声,忙起身迎两人,温含芷笑得腼腆:“今儿已然好多了,齐姐姐不曾见过前些日子的模样,每一日就捧着聘书礼书,与她说话也不理,只会傻傻的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不是失心疯了。”
“当真这样恨嫁?”齐雅静笑着去捏顾柔嘉的脸,“还以为你是要嫁给陆将军做将军夫人,不想将军夫人做不成,反倒是做了九王妃,可不知陆将军又会被哪家的贵女夺了去呢。”
顾柔嘉和温含芷闻言相视一眼,双双含笑。旁人不知道,但她二人可是明白的,荣安郡主沈清是那样喜欢陆剑锋。
她二人笑得有些高深莫测,齐雅静挑了挑眉:“你二人又打起哑谜来,如今虎顾囡囡不日也要出嫁了,阿芷怕也该说亲了。”
温含芷脸色顿红,脑中想着顾鸿影在中秋所言愿意娶自己的话来,更是羞得不敢抬头,声音细如蚊子:“我才不急……”
“你不急?”齐雅静笑道,“你二人这样好,难道不曾想过来日让孩子亲上加亲?若存了这个心思,可就要尽早打算。”
她本是豪放的将门之女,将两人都闹成了大红脸,她才笑起来。温含芷憋得面红耳赤,细细说:“齐姐姐比我二人年岁都大,也不曾说人家,反倒是拿我们开心。”
齐雅静笑道:“阿芷素日里最是温驯,今日竟会还嘴了?”她笑得厉害,几乎自己就要伏在小几上,“以为我与你二人一样么?我就是急也是无可奈何的,我们家里都忙着迎二哥回京来呢,哪里有心思顾念我?”
她甫一说出“二哥”两个字来,顾柔嘉和温含芷双双热潮色变,脱口道:“修远哥哥要回来了?”
齐家有从龙开国之功,一门英烈,而顾家与齐家多年交好,对于齐家人,顾柔嘉是很熟悉的。齐家人虽都豪迈,但也有别扭人,齐雅静的二哥齐修远就是这般。他长了齐雅静十岁,素来不爱说话,也常年板着脸。顾柔嘉尚且记得儿时曾被他吓哭过。只是他看来严肃,待她们却是再好不过。因而,十年前齐修远自请往沿海抗倭,让彼时还不甚知事的顾柔嘉伤心了好久,只当是永远见不到齐修远。
这一去十年的人,如今竟然要回来了!
两人的神情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欢欣,齐雅静直笑:“瞧瞧你们俩这神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同时倾慕我二哥呢。阿芷也就罢了,你可要仔细,我知道九王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了。”
“齐姐姐这破嘴,只要一开了口,谁也敢拿出来取笑。”顾柔嘉咬牙正要骂她,却还是忍不住笑起来,齐雅静抚掌笑道,“我现下若是不笑话你,来日你做了王妃,我可不敢去招惹九王殿下。”
三人笑罢了,温含芷又问道:“修远哥哥常驻沿海,十年不曾回来,现下要回,你家定然是搅动了起来,姐姐不帮衬着打理,反倒是日日往外,修远哥哥知道了,怕是要吃心的。”
齐雅静乐得直打跌:“这些事我可不敢帮衬,我爹娘哥哥嫂子都聚在一起,琢磨着要给二哥说媳妇呢,我还没出阁,怎能帮衬着?”她笑着,又拉着温含芷,“往日你二人最是喜欢二哥了,如今他回来,既是要倒腾着娶媳妇,不如阿芷嫁来我们家,做我的二嫂子吧?”
温含芷唬得厉害了,忙不迭拒绝,一时间尴尬得要命。顾柔嘉忙劝:“阿芷脸皮薄,齐姐姐就使坏笑她。说来修远哥哥年近而立,倒也的确应该娶亲了。早知他一去沿海就十年不归,当日了真该娶一个修远嫂子进门来,夫妻二人一同去才对。”
“那谁知道呢?”齐雅静笑着摇头,“二哥走时,咱们都还小,谁又明白这些?”
三人说说笑笑直到申时,齐雅静才起身去了,顾温二人将她送出去后,这才往回走。温含芷直叹:“修远哥哥回来也好,咱们小时候都那样喜欢他,他此番回来,说不准还能见你出嫁。”
顾柔嘉微微一笑,想到记忆中那时常黑着脸的少年,陡然生出了几分怀念:“我虽想念修远哥哥,只是这话也不敢提,沈澈那人……我可怕他与修远哥哥不对付。”沈澈这厮分明就是个人形的醋坛子,但凡自己与哪个男子亲昵半点,他就要吃醋,何况这位齐修远极得自己儿时喜欢。
“我若是你,就一点不担心修远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