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见他把本子掏出来,眼睛就没眨过。
如今顺手一翻,一共写了六页,做了七道题。
有两道简单的,他直接写了一页,剩下的复杂一些的,每个占一页,还用了两种不同的解法。
瘦先生倒吸了口凉气,惊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写的?”
这十道题,是前天书院放假之前,他们从中抽出来的,准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好好研究的……
宁桃道:“今天下午。”
主要还是因为带了小皇孙,不然的话,他独自作题,也不至一下午才写七道。
真是好郁闷呀。
不过从教小皇孙的这个过程中,他自己也巩固了,理解了一些知识点中的不曾注意的问题,算是有舍有得吧。
总体还是赚了。
“余下的三道题,我一会回头写完了,给您送过来。”
瘦先生还想说什么,白面已经急得在一旁扯了宁桃好几次了。
宁桃气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只要不是性命相关的,他感觉都得等等吧,起码让他把话说完不是?
白面不好意思道:“再不去,咱们郡王头发就掉光了。”
“啥?”
康康这个人跟传闻中有一点相似。
算学小天才。
还是皇帝亲口封的,所以这一点一点也不假。
最近他被赐婚了,但并不是自己喜欢的姑娘,所以心情抑郁,于是,就把上次宁桃入学考试时写的那份卷子给拿出来在屋里研究。
这次放假他都没回家去,府里请了两三回,他都无动于衷。
白面有些担心,他会被皇帝不喜欢。
试着提醒了两次,可康康一个眼神就把他给杀回来了。
如今,康康因为一道题,从中午到现在了都没琢磨出来,在那儿一直挠头发。
白面来找了宁桃好几回,宁桃姗姗来迟。
如今又在秦先生那儿耽搁了好一会,白面都急得头顶冒烟了。
宁桃道:“所以,并不是你们郡王让你来找我,而是你自己来的?”
这胆子还真是不小呀。
白面脸一白,垂着头道:“宁公子宅心仁厚,可怜可怜咱们吧,您一会就说,就说是史姑娘托您给他送点点心。”
“史姑娘?”
宁桃猛然想起,康康和史青凝是认识的。
且关系还不错,那日在操场上的一幕在脑中闪过,宁桃骤然一惊。
好家伙,康康那日与他说的“她”,该不会是史青凝吧?
所以说——
啊呸——
宁桃立马掐灭了这个推断。
太可怕了。
白面点点头,在进入院子之前,把一个食盒递给他,可怜巴巴道:“公子,咱们家郡王的头发就靠你了。”
宁桃给乐了,“我又不是霸王。”
白面:“不管您是啥,您以后就是我祖宗都行。”
“大可不必,我送过去就行了。”
左右不过是打破和康康关系的一个突破口,再说了陈家在京里风评一直不错。
白面眼巴巴地看着他进去。
眼巴巴地看着他关门。
康康果然在挠头,胖胖的手指尖还绕着一缕头发。
嘴里念叨着,“不能呀,我算了十来遍了,怎么总是算错。”
宁桃把食盒往旁边一放,很自然的靠了过去,“我帮你瞧瞧,是不是哪步写错了。”
康康把手里的演算纸递给他。
结果,四目一对。
康康差点叫出声来,劈手就要夺回来,“你怎么进来的?”
“小白,小白,你是不是死了呀,有人进来刺杀你们家郡王,你都……”
“你嗓门也太大了。”
宁桃伸手便捂住了他的嘴,“淡定点,小白放我进来的。”
康康脸一黑,终于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咬牙道:“看我不让他去浣衣局。”
“你这一步错了。”
本来该减两次,但是他只减了一次。
极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心烦意乱的,看似在努力作题,实际上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康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再仔细一琢磨。
“拿来,我再算一次。”
宁桃拉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来,看他把那一步改了之后,剩下的便一路通到底了。
“其实,你这样闭门造车肯定不行的,你看秦先生他们这些先生,还喜欢三五成群的一起讨论呢,你一个人把自己关在屋里,不憋死也得憋疯了。”
“要你管。”康康甩给他一个后脑勺。
宁桃伸了个懒腰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小心你的头发啊。”
康康磨牙:“走吧走吧,谁稀罕你似的。”
宁桃把椅子放回去,起身走到门口,一回头就见康康在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