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桃不怕, 他现在与宁林虽然都是新科进士。
可他是皇帝亲封的状元,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因为张大人要人要的急, 皇帝又让他兼了工部员外郎。
因为协助张大人建了火炮,当时参与的人都升了官。
所以,他也小升了,从五品的工部郎中。
而庶吉士说白了还没有正经的品阶, 所以,他要是真想往后升, 还得指望他呢。
告状肯定不会,但是心里记恨不记恨就不太好说了。
宁桃见秦先生还有些愁眉不展的, 笑道:“您别光顾着操心我了, 您自己想想, 您最近这段时间成什么了?”
秦先生挑眉, “成什么了?”
“老妈子。”
管着他的日常生活。
事无巨细, 真的这不像秦先生,更像秦妈妈, 不是他认识的秦先生。
宁桃不喜欢他这样。
明明秦先生有自己的理想, 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这样对他不公平,对秦先生更不公平。
秦先生想抽他,但又把手给放下了,他是想着自己那可怜的孩子, 若是现在还活着,虽然没有宁桃这般大,但也是大小伙了。
跟宁桃一样,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而他这个做父亲的, 自然要将孩子的生活给打理好。
宁桃见他更伤感了,伸手搂了搂他。
秦先生身子一僵,眼角瞬间便红了。
宁桃只当没看见,“爹,我这是去陪圣上玩呢,又不是去上战场,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还有,您和安宇做3.0的事,您可得悠着点,别只顾着工作忘了吃东西,回头我可得问师兄他们。”
秦先生点头。
这才依依不舍地把宁桃给送走了。
宁桃背着一大包的吃食与大家汇合时。
瞬间有种违和感。
旁边的连盛英姿飒爽,挺直了腰背骑在马背上,除了背后的弓箭之外,身上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
而他呢?
袖子里装了两个2.0,腰上挂了两个大号的水葫芦,背上一大包的零嘴儿。
更可笑的是,秦先生非说这几日看起来要下雪,让他穿得特别厚,要不是个头高,活脱脱一个狗熊。
连盛一见面,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宁桃也不理他,早上出门急,还真没吃东西,于是摸出了一小包的小馒头吃了起来。
秦先生早两天就和厨娘一起准备了起来。
小馒头有好几种口味,椒盐、椒叶、肉沫、咸辣,甚至有的里头还包了菜肉,像极了小包子。
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种甜口的。
宁桃嘴里嚼着一个椒盐味的,手里摸了一个肉沫的。
连盛看得眼睛都直了。
“你你那一大包都是吃的?”
宁桃点头:“要不然呢?”
连盛:“……”
我还饿着呢,能不能分我点啊?
连盛脸皮薄,把这话给忍住了,直到队伍走了差不多十来里路,眼看着太阳都爬上来了,在宁桃往嘴里塞地瓜干时,连盛终于忍不住道:“毛桃,你那个小肉丸子馒头还有吗?给我两个。”
宁桃呵呵两声。
只当没听见,骑着马继续往前走。
那悠哉的模样,跟公费旅游似的。
连盛磨磨牙,一扭头就瞧见惠公公从皇帝的马车上下来了,忙喊了宁桃一声,两人打马过去了。
严瑞那天来说的事,宁桃一直半信半疑,毕竟这种时候,的确是皇帝重病这种□□更能麻痹对方。
所以,皇帝到底有没有病,这几日在京里传得挺邪呼。
直到今日出行,众人才闭了嘴。
皇帝根本没病,身体好着呢。
可偏偏宁桃刚才看到惠公公时,一颗心立马揪了起来。
皇帝是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否则惠公公脸色不可能这么难看,再加上今日出发,全是小皇孙发的命令,说是皇帝在车上可连面都没有露。
这样的就更添了实锤。
徐泽怕是真遇袭了,皇帝这次能不能挺过去都难说。
至于外头时不时传一句太子病情的事。
宁桃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惠公公道:“世子爷、宁大人,圣上说了虽说是伴驾,二位也别太拘着了,毕竟已经出了京,这次又是为了散心出来的,两位只管放松些,若是骑马太累,可以去后头的马车上休息。”
宁桃心头一跳。
下意识的便朝圣驾看了过去。
皇帝的马车金碧辉煌的,但是他还能从里看出一丝丝的异样。
是那种黑色的死气加夹在各种颜色之中。
宁桃收回目光和惠公公道了谢,便与连盛一道到后头去了。
路过小皇孙车驾时,小皇孙微微掀了下帘子,道:“先生,敏儿有几道题解不出来,您能否为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