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一场暴雨的后遗症便是你不负众望地病倒了。而且还是在织田作之助先生撑着的伞下直接两腿一软,最后落到个被监护人先生抱上楼的丢脸结局。
*以上事件叙述均转自太宰治。
“……你觉得我会信吗?”
于是,熟悉的对话再次上演。
被裹得严严实实,跟个木乃伊似地仰躺在被窝里的你头一歪,瞪着圆亮的猫瞳和同样鸵鸟缩被窝的黑发少年来了个隔空深情对视。「简直就像两个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傻子。」你脑海里缓缓飘过这句话。讲真,要不是现在太宰治情况也不逞多让,不,准确来说是更恶劣一些(毕竟你现在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而他躺着的是硬邦邦的榻榻米)你绝对会跳下床痛“锤”他一顿。
“说吧。你的脑袋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几小时前你还只是用绷带缠着右眼而不是整个右半部分的脑袋。”说着,你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我认识的太宰治才没这么蠢”的复杂表情。确实,你实在是找不出对方会将自己引以为傲的脸蛋弄得如此“狼狈”的理由?
除非……
话音刚落,太宰治就收起了脸上玩笑似的表情。一双鸢色眼眸幽幽地望着你。你们俩就这样面面相觑相顾无言了整整一分钟(?),就在你支撑不住准备先行告退时,太宰治开口了,“啊,上楼时故意摔倒将脑袋磕破了呢。”
似乎是想起了不大美妙的回忆,他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你盯着萎靡不振的黑发少年,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坂口安吾先生在他作品《不良少年与救世主》中,写下的一句话,“太宰治首先是一个正常的人,一个心智健全的人。”首先。且不论游戏里的NPC太宰治到底是有多喜欢折腾他那如干瘪果实般的身体,你只是根据昨日那种情形,分析得出太宰治应该没什么精力去搞事了。所以上楼时故意摔倒将脑袋磕破的话……骗鬼呢?!
一定是你晕倒后发生了什么。
笃定之后,你平静地“嗯”了一声,不动声色继续试探道:“原来不是织田先生揍的啊,看来是我多想了。”
太宰治:“……”
太宰治:“…………”
“怎么可能!”下一秒,在你无辜的目光下,躺在榻榻米上的黑发少年顿时犹如海藻般拼命扭动身躯。在你眼中,这种行为通常统称为“戳到痛处了”,专业术语即「恼羞成怒」。“连城你变了!果然是因为cospy森医生被传染了脏脏的东西吗?”太宰忿忿道。
这跟森鸥外医生有什么关系?没等你做出回应,就听见用被子蒙住脸的太宰治又在轻声嘀咕着,“而且,我才不会承认那个男人……”
是织田作呢。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太宰治安静垂下眼眸,遮住了眼底翻滚流淌着的某种粘稠幽黯的液体。是啊,那种全身叫嚣着杀戮,如闪烁寒光的锋利刀刃,凌厉而又危险的杀气。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沾染了无数滚烫鲜血,常年游走在死亡深渊上的“杀手”。
纵使他和连城认识的织田作之助至今未放弃这份高危职业,但织田作之助选择了遵守规则。即,不再接那些只为了金钱卖命的雇|佣|兵杀手的私活。
太宰治又想起了今早凌晨,天刚蒙蒙亮时。一夜未眠的自己,站在楼梯阴影间和男人进行的那场“交锋”。
“你是谁。”那个时候,太宰治倏地出声询问道。说话时,他的脸上不再保持先前为了配合男人演戏而流露出的愉悦。面无表情,眸中透着死寂,微弱的呼吸声,和楼梯下的黑暗融为一体。
全神贯注,时刻保持警惕的杀手是不会错过任何瞬间。男人走过的地方,就像是黑暗蔓延染上的黑白默片。光线慢慢,一点点地,巧妙避开了他那宛如静止雕塑一样的身影。温暖,第一次缓缓投射在了太宰治的脚下。
“我么?姓织田,名作之助。”
穿着连欧洲王侯贵族都会羡慕不已的顶级私人订制西装和黑色皮靴,浑身宣告压倒性“恐惧”的男人如是说道。
“你是杀不了我的。太宰。”
“更没有理由这么做。”
每当神想彻底摧毁一座房屋时,他就会在他的罪中植入致命的罪恶感。
“果然,还是脱掉大衣的织田作才能带给人安全感呐。”太宰治轻轻说道。眼睛睁开,又闭上。
“不对。”你几乎是下意识否定掉了太宰治的观点。你凝视有着一头铁锈红发色的男人在厨房煮粥的背影半晌,语气逐渐低沉:“如果晚上脱掉外套是一种解脱,那么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外套不应该成为负担,它应该意味着一种安慰和保护。”
“欸……”太宰治霎时睁大眼睛,(你觉得不能排除有做作的成分在里面)猫猫拍手道:“脱掉外套意味着解脱……吗?连城,真不愧是你呢。”
你:“……”
总觉得这人在yygq你。
说时迟那时快?真正阴阳怪气的人登场了。“喂!!”只见换了件白色体恤,将头发扎成小揪揪的一方通行端着日式陶瓷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在将碗恶狠狠“放”在矮桌上后,他旋即转过身不耐烦地用脚踢了踢榻榻米上的太宰治,“混帐草履虫起床吃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