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清的事,只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偏偏人家实打实瘸了条腿,这才是不争的事实,反正人死了,活着的随便怎么说,外人能怎么办?
“签了它,好处大家一起赚,我这人最公道了。”
野仔识趣地给王行颂递上一支钢笔。
他握着笔,没动,沈肄南看了他一眼,轻笑了声,右手越过他,落在那份文件上,当着他的面打开,翻到最后一页,按着王行颂的手腕过去。
“签了,好不好?”
“……”
彻彻底底的强盗行为。
王行颂还是有几分理智,没有草率签下,而是从头到尾把文件看得清清楚楚,不算太霸王条款,把实打实的好处写得明明白白,瞧着也勉强算一个好人,只是这行事作风跟早年差得有点大,简直是天壤之别。
打一巴掌给颗甜枣。他看了眼沈肄南,男人拍了拍他的肩,淡笑道:“和气生财,也总比闹得鱼死网破好吧?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麻烦,找你的老婆孩子肯定一次比一次困难,不过只要肯下功夫,还是可以的,当然了,这些都是虚的,我现在主张和平磋商。”
王行颂:“……”
看不出哪里是在和平磋商。
“签吧。”男人挑眉。
王行颂签字,又把随身携带的印章盖下。
至此,文件生效。
沈肄南看都没看一眼,把文件丢给野仔,他揽着王行颂的肩,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把先前的局势彻底扭转,仿佛他才是西贡的东道主。
“这家私人会所是男人的天堂?”他扫了眼,笑道:“你有家室,我养生,我两进去也不玩,没意思,这样,我请你喝茶,好不好?”
王行颂的太阳穴一跳,咬牙切齿:“文件都签了,你还想怎么样?!沈生,你别得寸进尺!”
沈肄南笑了,“真喝茶,怕什么。”
*
谢怀铖忙完生意回到第九公馆,乔管家鞠躬唤他:“先生。”
他把搭在臂弯的西装递给佣人,扫了圈,问:“夫人呢?”
“夫人回娘家了。”
“嗯,等人回来,让她到我的书房一趟。”
“是。”
谢怀铖回书房,过了会,奈桑匆匆穿过宽敞的过道,径直走向那间紧闭的房门,守在外面的保镖打开,待人进去又关上。
“铖哥。”奈桑站在办公桌前。
“来了。”谢怀铖正在看报纸上的国际新闻,头也不抬,问:“消息属实吗?”
“我们的人到警署去查过,属实。”
“那就是王行颂做的了?”
“嗯,而且,我们还查到沈肄南去西贡了。”
“西贡?”谢怀铖抬头,皱眉:“他去那做什么?”
“具体就不得而知了。”
谢怀铖思索片刻,也没有眉目,倒是另生一计,笑道:“即刻安排人手埋伏他。”
奈桑惊讶:“铖哥,你现在就要对他动手吗?!”
“你以为我不想吗?杀得了,我早把他杀了!”谢怀铖烦心道:“还不是钟娅歆磨磨唧唧,我这都是在给她铺路!”
“铺路?”奈桑知道他的计划,但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
谢怀铖扫了他一眼,“跟你说了也不明白。”
美人计用对了才有用,目前来看,这人是选对了,但是架不住选的美人是根木头,清清冷冷还不怎么主动,真是气死他了。
奈桑劝道:“铖哥,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们暂时还不能对沈肄南出手,他要是事后查到是我们做——”
“奈桑,连你也怕他是吧?!”谢怀铖脸色阴鸷。
“不敢。”
“呵,不敢?我知道如今的谢家,真正服我的没几个,他沈肄南算什么东西,说好听点是我爸的养子,难听点不过就是养的一条狗,当狗的还敢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我早晚弄死了!”
“等我光明正大扳倒他,我看还有谁不服我!”
奈桑不敢质疑,低头道:“是!”
谢怀铖摆手道:“行了,你赶紧去安排。”
…
晚上九点,西贡。
金碧辉煌的酒店在今晚只接待一桌贵客,门口两侧是成排的服务生,恭送着从里面出来的人。
王行颂携妻女对沈肄南笑道:“南哥,以后常来西贡玩,我做东。”
人与人之间逃不过利来利往,一个利字,可以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可以化作仇敌互相残杀。
沈肄南和他闲谈了两句,这才上车离开,开车的是野仔,副驾驶是坎泰。
憋了这么久,坎泰不甘心问:“南爷,这次真就放过王行颂了?”
派人追杀到索罗岛,真枪实弹地干,不留余地,哪是三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沈肄南转动戴在左手拇指上的黑玉扳指,漫不经心笑道:“等在西贡新建的工厂走上正规、夺下市场后,再对他们动手也不迟。”
“做事,总得斩草除根才心里踏实。”
“明白。”
“对了,她怎么样了?”沈肄南提及钟娅歆。
坎泰说:“大嫂回到东珠后一切安全,谢怀铖还给她安排了营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