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奴隶们七嘴八舌,眼中满是信赖和尊敬。
丛容没有回答,他天生共情力低下,对许多情绪无法感同身受,但他会算账。
如果这名奴隶因为伤口感染死掉,或者被猛兽吃掉,他那(28/100)的任务就会变成(27/100),距离完成又远了一步。
所以在青年这里,每一个奴隶的命都十分宝贵。
丛容在大石身边蹲下,炎朔看了眼地上的手术刀,很熟练地帮忙烧水消毒。
大石脑门上全是汗,剧痛让他的面容微微扭曲,矿石砸到的是他的左小腿,没有衣物阻隔,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原始社会没有x光,丛容只能凭自己的专业和经验判断肯定有伤到骨头,应该没断,但骨折是跑不掉了的。
说起来,治疗骨折对丛容而言比剖腹产要对口得多,也轻松得多,他看向大石随口问:“你多大了?”
忽然被问年龄的原始人一脸懵,喃喃道:“过完这个凛冬就十九了。”
其他奴隶也都奇怪得不得了,一名皮肤黝黑的男奴小声道:“丛大人,我二十了。”
“丛大人,我十六,但马上就要十七了!”另一名少年男奴不甘落后地说。
“放屁,你比我小五岁,明明才十五。”黝黑男奴毫不客气地嘲笑,“仓你连自己的年纪都算不好,真丢人。”
被叫做仓的奴隶瞬间涨红了脸,嗫嚅道:“谁说我算不好,我只是……”
仓没能只是完,被老莫打断了:“闭嘴,大人问的大石,又没问你们,一个个叽叽喳喳的,不要影响大人治病。”
老莫现在是除了炎朔以外,和丛容走得最近的人,特别是上次丛容找他藏手术刀以后,大伙儿都默认老莫在丛大人心里不一般。
这让他不知不觉间在奴隶中树立起了一定的威信,只是老莫自己还没意识到,其他人也没意识到,丛容发现了,但他什么都没说,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更何况这里是奴隶制社会,不是乌托邦。
黝黑男奴和仓瞬间屏住呼吸,不敢再说话了,大石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奴隶们大部分都不会算数,能数到二十以内就相当不错了,他就是其中之一,这一度让大石十分骄傲……嗷!!!!!
大石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奴隶们全都被震住了,炎朔捡起一把干草眼疾手快地塞进大石的嘴里,世界清净了。
“大,大人?”老莫诚惶诚恐地看向丛容。
“还很疼吗?”丛容问眼泪汪汪的大石,他刚才趁几人说话的时候,帮对方复原了错位的骨头。
大石小心感受了一下,咦,居然真的没那么疼了,他好像好了?!
丛容替他正骨完毕,习惯性伸出手,伸完才想起这不是原世界,也没有助手给他递手术刀,刚准备收回去,一把消毒好的中圆刀被放进他的手心。
丛容诧异地望过去,炎朔朝他笑了,露出一颗小虎牙,带着一丝小得意。
上次丛哥就是用这把刀帮他清的创,炎朔记得很清楚。
丛容仔细把大石伤口里的石渣和碎肉剔除干净,然后再进行缝合。
针和线依旧是老莫提供的,没用麻醉剂,大石疼得直吸气,但好歹忍住了没再叫起来,他刚才实在太丢脸了,上次茕剖腹产的时候都没叫得那么大声……
大石偷偷看向炎朔,大概猜出他在想什么,小孩抿了抿唇,淡定道:“我当初没有叫。”
丛容也点点头,表示炎朔没说谎。
大石:……
顿时更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