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诺心底里思绪万分,注视着太宰治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审视。
太宰治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却也没有避开那如刀的视线,还对他露出了一丝微笑,微微勾起的嘴角,似在挑衅。
桀诺面色更沉。
【被发现了?】
【想吧,想吧。】
【最好把自己认为是什么邪祟异类。】
【这种家族总该是忌讳这种存在的吧。】
【就像以前,就像以后……】
太宰治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脑海里无数的看不清头脸的阴影对着他指指点点,模糊的语言似针似刺,又消弭于无形,他嘴角一扁,鸢色的眼眸垂下,周围就散出点黑气。
不过随后又开心起来。
【哼哼哼,见识一下揍敌客的手段,搭个顺风车回去算账。】
桀诺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医生带着器具,给太宰治检查身体。
“大少爷,我没摸你弟弟。”
拿着听诊器的乔恩医生在伊尔迷阴沉沉的视线下忍不住一抖,连忙说道。
隔着听诊器呢,不算摸。
不对,这是看病。
像是猫一样蹲着身子的伊尔迷歪着头,眼神瞥向乔恩带着的医疗箱,“你这次带了工具。”
乔恩医生一愣,僵硬地笑了笑说,“哦哦,以前也带着,只是大少爷晕着没注意。”
“给你包扎的绷带就是里面的器具之一。”
伊尔迷直白,“我没晕。”
乔恩一僵,在治疗之前的确没晕,但念能力对二少爷没用,这件事也不能暴露。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伊尔迷就撇过脸去并不在意了,就好像这件事过去了一般,只是依旧眼睛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手。
这种紧迫盯人到底也是给了乔恩医生极大的压迫感,动作也快了几分,看着那些在如玉般身躯上面的伤痕,即使知道这些痕迹在揍敌客的体质之下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更别说揍敌客的祛疤膏也很有成效,但也面露不忍。
【虽然是“除念师”,倒也没有必要这么着急吧。】
【这才6个月呢。】
他来之前,只听到说是二少爷出了事,却也只以为是兄弟玩闹弄出的事故,小孩子正在不知轻重的时候,更别说还让他带弟弟。
到了之后,原本那一片狼藉已经被佣人们处理干净,坏掉的婴儿车都换了一个新的,自然也无法窥见点细节,也没想到这是二少爷自己作死,也不会怪罪到还是个小不点的伊尔迷身上,只把锅甩在席巴和基裘两人身上。
毕竟揍敌客的传统怎么说也得到四岁才会去训练,让伊尔迷以看孩子的名义动手实属有些过分。
主要是这两个人有前科,以往两夫妻闲来没事搞夜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下过狠手,乔恩在大晚上来给伊尔迷治伤也不是一次两次。
不过他也就只能在内心骂两句,就像是电视里那些在权贵旁边的医生,顶多说句“大王,冤枉啊。”
不过他的手艺肯定要好很多,也没有被拉下去砍了的可能性,大概。
总之乔恩医生迅速地给那些伤口做了处理,又用干净的绷带给缠上。
乔恩医生在揍敌客,没有坐诊,但手艺也没有退步,包扎极为漂亮,他正打算把器具收起来。
一双小手就拉住了手里还残留的绷带。
乔恩医生望过去,就见一双眼泪汪汪的双眼,像是在路边被丢弃又遭到虐待的野犬,可怜极了。
【大概是伤口不疼了,以为是绷带的作用。】
【揍敌客的规矩太严苛了,才是个婴儿呢,真可怜。】
然后等回过神的时候,带着的绷带全部都被消耗殆尽。
眼前的小团子,全身上下都被绑了一圈绷带,原本没有伤的地方也裹了两三层,活像是拍卖场里面见过的木乃伊,还是肥胖版本的。
乔恩医生自己都恍恍惚惚,又有些心虚,他似乎就是顺着那只小手指指点点就跟着包扎了,只是点绷带让小孩子玩玩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结果一眨眼就把二少爷给包扎成这幅模样,像是个重伤患。
但拆掉重新包扎的话。
那双藏着欲落不落的水珠的双眸弯成的了那一道弯月,闪烁着的笑意,也会如水中镜花破碎吧。
嗯,右眼也被盖上了一道,才只有一个月牙。
小团子像是得到了什么玩具,摸着绷带,爱不释手。
看着这幅可爱的模样,乔恩也不舍得把绷带给他拆掉了。
哪里猜得到自己完全是被眼前的团子套着走。
“弟弟,我也有。”
伊尔迷伸出手,一截被抽出来的绷带垂着,晃晃悠悠地像是逗猫棒。
太宰治浑身都被缠满了,也不馋这个,他是“我要拿来主义者”,刚从医生那得手,自然是完全不搭理,还撇过脸去。
想到什么,又停顿下来。
晦气。
那个怀疑上自己的桀诺,和伊尔迷站在同一边。
不能让这位颠兄再坏了自己的好事。
小小的团子小大人一般叹了一口气,像是毛毛虫往前蠕动了一段距离,确认整个自己都没被伊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