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河县位于江南渔米之乡,水路四通八达,过往商人往来贸易,使得临河县越发繁华。
其中下河村紧挨临河县,村里男人除了农忙就是去码头帮忙卸货,女人也能做些香气诱人的吃食吸引那些刚靠岸的人改善伙食,长久下来,村民们日子过的非常不错。
而陆家,更是下河村有名的富户,家里光上好的水田就十几亩,外加十几亩旱地,庄稼人最看重的就是土地,陆家手里这么多地,村里人别提多羡慕。
一大清早,陆家的李荷花就起早杀了只鸡,还割了二斤猪肉,锅烧热,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放锅里煸出油脂,加入翠绿的小葱花,刺啦一声,葱香味腾空而起。
洗净的豆角加入锅中翻炒,肉与菜的碰撞,把人都香迷糊了。
林大娘拄着拐,离得老远就闻到陆家这股油脂的香味,一瘸一拐走进陆家院子,“荷花,做饭呢?伙食这么好?”
李荷花抬头,嘴角是掩盖不住的笑意,“这不农忙嘛,县里夫子给学生们放假两天,小海读书辛苦了,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身体。”
陆家有钱,给小儿子吃的这么丰盛也正常,可想到破茅草屋饿了三天的陆家老大陆江,大娘不由重重叹了口气。
这事本不该她一个邻居管,可大江那孩子再任这后娘磋磨下去,命就保不住了。
“荷花啊,大江又烧起来了,等会有空就去后面看看吧。”哪怕去喂点水也成啊。
一听这话,李荷花刚还洋溢着微笑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眼神闪过一丝嫌弃。
“好好的日子提那死东西干嘛,晦气死了。”
林大娘心揪起,“大江这次伤得真的很重,很有可能挺不过去……”
李荷花翻了个白眼,手中炒菜动作不停,“看看看,天天看着,我一妇人,还能看好他?”
这话听的人寒心,平时陆江对这个家贡献有多大,村里人都知晓,陆江这十年除了地里的农活全包,还日夜不休的去县里做苦力赚钱,这才有了现今陆家这十几亩水田和旱田,就连眼前这青砖大瓦房,都是陆江辛苦赚回来的。
结果现在人伤了,李荷花直接把人往破茅草屋一丢,任其自生自灭,林大娘过去的时候,陆江已经三天滴水未进了,就算是个正常人也受不住啊。
这后娘也太刻薄了!
林大娘本想再劝劝,刚巧陆大勇推门进来了。
李荷花毕竟是后娘,对着前面这个儿子不亲正常,陆大勇可是大江的亲爹,总不能不管吧?
想到这,林大娘又赶紧把陆江的情况给陆大勇说了一遍。
陆大勇脸色当即就难看起来。
李荷花目光一转,换了口语气。“大江这孩子不学好,被人打的这么重,现在地里正农忙,我都没让他去地里干活,还好心让他在老宅那边养伤,我这个后娘的做的难道还不够吗?”
“更别提我还花了二两银子给他娶了个哥儿冲喜……”
“好了别说了。”
大抵有外人在,陆大勇觉得丢了面,打断了李荷花,“我过去看看。”
说罢,背着手离开了院子。
林大娘也一瘸一拐跟上。
两人都走了,李荷花显然没有了刚才的好心情,人冲着大门“呸”了一口。
“老不死的是不是盐吃多了,多管什么闲事?”
锅铲用力地在铁锅里翻炒,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李荷花嘴里不住骂骂咧咧。
一盘菜炒好,停火关门,她得去老宅那边盯着点。
陆家新盖的青砖大瓦房位于村子最前面一排,出了院门便是村口,李荷花走了没两步,就听到有人在打听陆家住哪。
抬头望去,是一个妇人和一个身穿喜服的哥儿。
李荷花一看那喜服就知道,这肯定是买个那个冲喜哥儿到了!
只是……
“姓许的!咱们当初怎么说的?”李荷花冲过去大骂,“我让你人到了直接送村西口老茅屋那边,你现在呆这打听什么?想打我儿子主意?”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妇人忙赔笑,“我就是问问路。”
李荷花才不信,在她看来,这许妇人八成是打她儿子陆海的主意。
“我儿子书读得好,前些天还和县里的官差大人一起吃过饭,未来可是大有前途,你家哥儿算什么东西,休想沾我儿子的边!”
听到这话,许妇人内心骇然,乖乖,这陆家小儿子了不得,竟然还和官差大人一起吃饭,他们陆家这得什么关系!
看到对方眼里藏不住的羡慕,李荷花内心得意,面上不显,板着张脸冲许妇人扬了扬下巴。
“还不赶紧把人给陆老大那个废物送去!”
被这样对待,许妇人也不恼,赶忙伸手拽了把身边的哥儿,“还不快走?”
李荷花双手抱胸,望着前面两人背影,目光满满嫌弃。
一个只会干农活的废物,如果不是她家男人坚持要给这个前妻留下来的孽种死前娶个媳妇,她绝不可能花二两银子买个哥儿回来!
思绪间,村西老宅那边冲出来一个年轻小伙。
“嫂子!大哥催你赶紧过去!说陆老大马上要不行了!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