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再也挣脱不开木桩,禅院家的一切都如同奴隶的烙印被深深的刻进骨子里,是不被咒术界和普通人接纳的异类。
负面情绪像是海绵不断汲取着浑身的狂躁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厌恶的,想要逃离的……
“不如我们把甚尔的特征画上去吧!”
内心深处翻涌的黑泥被打断。
欢快的语气清晰地传进鼓膜。
她一副想到了绝妙主意的激动神情,“禅院这个姓氏一听就有一种封建古老的糟粕感,很难听耶,不要也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都是要画表情,还不如把个人特征画上去,这样神明赐福的时候就不会搞混了。”
萦绕在心头的暗沉被澄澈的目光注视着,宛如日光穿透乌云,是混沌中唯一可以看得见的明亮。
眼睛落在她不断开合的唇上。
“我想想,甚尔君最明显的特征应该就是嘴边的疤痕了吧,这么有标志性的记号整个日本都不会找出第二个了!
嘴边带着疤痕的小鹿想想都很独特!甚尔君要不要尝试一下?”
所以会有第二条道路等着他选择吗?
身体里像是被灌进了汽水,咕嘟嘟地往外冒着绵密细小的气泡,被血液运输着填充进四肢五骸。
身体变得轻盈,藏在桌子下的手指也控制不住的颤抖,但…是轻松畅快的。
她把笔递了过去,眼睛、动作都在不停的催促他。
甚尔在小鹿的弯嘴的地方添了一笔,其余地方只画了最简单的眼睛。
“哇偶,甚尔版小鹿,真酷。”
她捧场的拍手,像哄小朋友那样情绪价值给满。
“你呢?”甚尔有些松快地勾起唇角,看着她还是空白的鹿脸,语气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要不画个炸毛小鹿?”
“不不……我写了名字,神明大人会找到我的。而且我今天喷了定型喷雾,一点也不炸。”
“不会找错吗?伏黑理乃会有重名,会炸毛的伏黑理乃可是全日本、全世界都仅此一个吧。”
用来说服甚尔的话被用到了自己身上,理乃肉眼可见的多了丝纠结。
“你不画的话我来帮你,不过画成什么样子,我可不敢保证。”甚尔伸出手作势要去抢。
“!!!”
交给全然未知的甚尔君还不如自己动手来的放心,好歹自己也有绘画功底,多少有些把握。
理乃眼睛一闭,颇有赴死的壮意,“我自己来!”
…
被涂黑鹿角的鹿绘马和冷脸嘴脸带疤的鹿绘马靠着一起,随着风飘来晃去,在一众可爱、调笑的小鹿绘马中显眼至极。
“我有点后悔了,甚尔君。”
理乃拽着他胳膊一脸生无可恋,“我的形象全没了。”
甚尔倒是一副心情很好地样子揽过她的肩膀带她远离这里,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你不是还要去喂鹿,快点走吧。”
ˉ
路上。
“甚尔君,你为什么不喜欢你的姓氏?”
“窥探他人隐私要付钱。”
“我先赊着。”
他轻哼了声,就在理乃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口道:“因为你的描述很精准,太糟粕了很恶心。”
“现在轮到我问了,你为什么觉得禅院这个姓氏很封建,第六感?”
“该问题付费。”
“啧,赊账抵了。”
“好啊。”她回答的很快。
“我只是觉得能被自由放荡、什么都不在意的甚尔君讨厌的东西,应该是束缚压抑的。
就像被绑在身上的包袱只要背起来的人才知道他有多沉多重,反推一下就能得出结论。”
理乃有些骄傲,“甚尔君,我现在也很讨厌禅院,你快问我为什么?”
“不问。”他一口回绝。
“???”
理乃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拒绝,有些急了,挡在他面前,“不行,你快点问嘛。”
“没钱问。”
“……这个问题不收费。”
甚尔看了她今天喷了定型喷雾的头发,看不到被逗弄到翘起的发丝莫名觉得有些可惜,“行,那你为什么讨厌禅院?”
“因为甚尔君不喜欢,作为甚尔君的朋友,我要和甚尔君统一战线,讨厌你讨厌的一切。”
“……切。”
“有没有很感动?”
“没有。”
“不会吧,明明少女漫里面一般这样说的时候对方都会很感动的。”
“生活不是少女漫,当然你要是想看我演,玩一些漫画play,钱到位我就奉陪,看你现在是我老板给你便宜点,对半打折,怎么样?”
“甚尔君你太让我伤心了,我刚才都没有给你收费。”
“所以你是想看我玩一些漫画play?”
才意识到自己掉进坑里了理乃终究突破了定型喷雾的束缚,头顶的一小缕呆毛翘起,“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