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彩!”
听到庆忌这般回怼粗鄙无礼的干荡,在场的人都感到十分解气。
干荡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原本他是想借泥土作为贺礼,伺机羞辱庆忌一下的。
没成想庆忌的思维居然这般敏捷,口才这般了得!
干荡羞辱庆忌的行为,到了庆忌嘴里,居然成为干荡自愿将邗国的江山社稷作为贺礼,献给庆忌?
是何道理?
干荡心中恼怒,奈何自知理亏,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怒火,悻幸的走到一边。
他知道自己不能一再的挑战庆忌的底线,不然就真是在作死!
眼下的庆忌,则是在克制自己,保持着自己的作为君王,作为东道主的风度而已。
一旦干荡真的激怒庆忌,则少不得要被处以车裂之刑,贻笑大方的!
“吴王的器量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
“莫说是寻常人,即便是天下列国的君王,又有几人的器量能与吴王相提并论?”
“不错。换做他国之君,恐怕干荡早已身首异处!”
对于庆忌表现出的器量,众人都不禁交口称赞。
“大王,吉时已到,大王应即刻登台祭天。”
在一侧的太宰季札跟着提醒道。
闻言,庆忌又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那一套颇为繁琐的冕服,神色一正,准备登上那一座象征着天圆地方的祭台之时,忽而从远处疾驰而来一辆兵车。
兵车径直穿过人群,来到庆忌的跟前!
“大王,鸩兹急报!”
兵车上匆匆跳下来一名甲士,连忙向庆忌递上一道竹简。
鸩兹的急报?
众人都不明觉厉。
只有庆忌与士弥牟心中能猜测到,究竟发生了何事!
鸩兹,是吴国位于大江边上的一座重要城邑,军事重镇。
那里是吴国进攻楚国的桥头堡,更是吴国的门户!
其地理位置,不言而喻。
因为从楚国伐吴,最近且最便利的一条路线,就是自鸩兹一路东征!
庆忌翻开战报一看,神色忽明忽暗的,让人琢磨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就跟庆忌之前猜测的一般,楚国果真挥师伐吴,而且选取的是鸩兹这条路线。
根据鸩兹守将黑夫的探报,大江沿岸,忽而出现楚国的舟师,而且规模不小!
而从鸩兹一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的赶到吴都,至少需要五六日。
即便是走水路,也要两三日的时间!
如此看来,楚军已经在围攻鸩兹。
偌大的一座鸩兹城,已经岌岌可危!
庆忌随即朝着大司马孙凭挥了挥手,又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战报,交给孙凭一阅。
“大王……”
孙凭的脸上出现震惊之色。
“莫要声张。”
庆忌牵住了孙凭的手,凑到他的耳畔低声道:“原定的仪仗之师取消,让他们即刻往鸩兹方向开拔,火速增援鸩兹守军。”
“诺!”
孙凭一拱手,随后领命而去。
孙凭离开后,庆忌则是若无其事的继续进行自己的冠冕之礼!
吉时已到,不能错过!
此刻,看着庆忌亦步亦趋登上祭台的背影,晋国理官士弥牟心中赞叹不已。
庆忌果真有雄主之风!
敌国大军来犯,庆忌还能处变不惊的干着自己的事情,着实心机深沉,深不可测。
只见庆忌缓缓的登上祭台,站在烧得黑烟滚滚的那一尊青铜大鼎跟前。
此时的他,身穿着昊天上帝所用的大裘冕。
大裘、玄衣纁裳。
上衣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纹,下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纹,共十二章,因此又称十二章服!
一名寺人端着托盘过来,托盘之上,放置着一顶十二旒冕冠。
庆忌神情肃穆的取过十二旒冕冠,戴在自己的头上。
忽而,一阵悦耳动听的音乐声响起!
祭台之下的乐师们,纷纷按照先前排练过的节奏,演奏着各种迥然不同的乐器。
其一是两旁缀灵活小耳的小鼓,有柄,执柄摇动时,两耳双面击鼓作响,俗称“拨浪鼓”。
名为鼗(tao)!
另一种是打击乐器,形状像方匣子,用木头做成,在奏乐开始时敲打。
这是柷(zhu)!
还有名为镛的大钟,名为敔的打击乐器——奏乐将终时,击之使演奏停止。
此刻,听着会场上所响起的美妙音乐,听的入迷的公卿大夫们,都不禁摇头晃脑,似乎陷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