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商,你认为,寡人真的会让你出仕,以十二岁之年龄,担任我吴国的官吏吗?”
庆忌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略带玩味的说道。
只是,并没有讥讽之意。
显然庆忌只是在打趣一下卜商,无伤大雅。
但是,这听在卜商的耳中,何其难受?
卜商的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连忙下跪,朝着庆忌躬身行礼道:“大王!吴国并没有规定,十二岁之年龄不足以胜任官吏,并无年龄限制!”
“大王之求贤,非唯才是举耶?”
“大王自继位以来,励精图治,广纳天下贤才于吴,使吴国大治,民有所养,老有所依,为世人传唱!”
“在小民看来,大王,乃是如成汤、大舜、大尧一般的千古圣王!一代明主!”
“何以用年龄之限制,让有才之士,不得其位,不可谋其政?”
咬咬牙,卜商又慨然道:“这若是传扬出去,怕是会让天下人认为,大王怠慢贤才,为世人所耻笑……”
“大胆!”
还不等庆忌发话,坐在下首的公子恒就忍不住站起身,冲着卜商呵斥道:“卜商,你好大的胆子!”
“大王岂是你一介黄口小儿所能教训的吗?”
“既然大王不愿用你,还不速速退下,安敢饶舌?”
闻言,卜商只是呆呆的跪在那里,三缄其口,并没有说话。
庆忌摆了摆手,一脸和善的神色,说道:“卜商,你是有才不假。”
“然,这私闯会场重地,冲撞王驾之罪,寡人要与你如何清算?”
一听这话,卜商不禁一脸悲愤欲绝的神色,带着哭腔,朝庆忌作揖道:“大王,小民不求大王恕罪。”
“只盼望大王能给小民一个施展才能的机会!”
“如此,小民当为大王效犬马之劳,此生愿为吴臣,死为吴鬼矣!”
庆忌眯着眼睛问道:“卜商,你这又是何必?”
“以你的年龄,大可以深造几年,博闻强识之后,再来参加会试。或是让你的先生孔丘举荐,想必都不成问题。”
卜商听到这话,只是泪流满面的摇摇头道:“大王有所不知。非是小民追名逐利,乃求得一任官吏,是为母亲赚取医药费!”
“大王,家母已身患重病,每日便要服用不少的汤药,若不续之,恐性命难保!”
“得益于师兄弟的资助,虽有所得,却还是无以为继,且小民怎能让他们一直这般破费?”
说到这里,卜商忍不住抹着眼泪,一脸哀伤的神色道:“若小民能出任一方官吏,则必可养育家母,妥善照顾,不为寄人篱下之苦。
“如得大王赏识,或为使家母之病情得到缓解,乃至痊愈……”
“如此,怎能让小民不冒险私闯会场重地,冲撞王驾?”
公子恒闻言,不由得皱着眉头道:“卜商,既如此,你又如何不让你的先生孔子举荐你?”
“事出有因,我当时未尝不可让你通过面试,得到参与会试的机遇。”
卜商摇摇头道:“公子有所不知,家师重礼,虽知晓小民出于一片孝心,却认为小民年少,不足以胜任一方官吏,故而并不举荐……”
对于孔丘的所作所为,卜商也不会感到憎恨。
因为孔丘对待他,可谓是已经仁至义尽了。
然而,公子恒对此,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迂腐!”
公子恒不屑的说道:“卜商,孝顺乃是一种美德,右丞相怎能不体谅?”
“依我看,他是害怕你在任期间出差错,他自己作为举荐人,也难辞其咎!”
闻言,卜商沉默不语。
按照察举制,被举荐的官吏一旦犯罪,也会连坐到举荐人。
卜商不过十二岁,虽然天资聪颖,才学不凡,但是毕竟过于年少,心性不定,如何服众?
当一任县令,那是属于父母官的范畴……
当然,不一定是县令,有可能是主簿、功曹、仓曹这样的官吏,不过卜商难免会犯错!
一旦卜商在任期间犯法,犯了过错,作为推荐人的孔丘也是罪责难逃的。
以庆忌对孔丘的了解,孔丘不会这样自私自利。
要知道,在原来的历史上,孔丘之子孔鲤比他先故,一生无建树,终年五十岁。
孔子在他六十九岁的时候失去了自己的独子,悲痛可想而知。
但他遵循丧葬礼仪,他儿子死时“有棺无椁”。
孔子一向主张复古尊礼,尽管他痛失爱子,但是对儿子依然“有棺无椁”,这是圣人的忘情、执着之处。
到了第二年,孔子的得意弟子颜回也死了。
因为他家里很穷,安葬的时候只有棺,同在孔子门下求学的颜回的父亲颜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