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不得不承认,大流士一世的确是一代雄主。
他不同于前几任的波斯国王,只知道一味地穷兵黩武,开疆拓土。
至少,大流士一世在位期间,他还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改革:
在占领区普遍设置行省,实行新的税收制度,统一货币和计量制度。
自任军队最高统帅,将全国划分为若干军区,军区下辖若干行省,各行省驻军不受行省总督节制,由军区的军事长官统一指挥。
军队编成万人不死军、千人团、百人团、十人队四级,以波斯人为核心组成步兵和骑兵,以腓尼基水手为骨干建成一支拥有约六百到一千艘舰船的舰队。
为便于调遣各行省军队和传递情报,大力修筑道路并形成驿道网。
此外,大流士一世还派人勘察了从身毒河到埃及的航路,开凿了尼罗河支流到红海的运河……
有这样强劲的敌人,庆忌又岂能不居安思危?
“达提斯,这一次大流士派你前来,想必是要归降?”
坐在台阶之上的庆忌,若有所思的看着达提斯问道。
一听这话,达提斯不由得讪讪的笑道:“尊敬的吴王陛下,我军虽屡战屡败,被困于此,但,我波斯王是何等的英雄,以他的傲气,又怎会作为吴王你的阶下囚?”
“吴王陛下,实不相瞒,在下是代表我王,向贵军宣战的。”
“宣战?”
庆忌一笑置之,道:“好。大流士若战,寡人便战。而今汝弱我强,寡人何惧之有?”
“吴王陛下,我王是要跟你,来一场公平之战!”
“公平之战?这一仗,不知大流士想怎么打?”
达提斯正色道:“素闻吴国多精兵,我波斯国的精兵强将,也不可计数。”
“我王之意,是两军各出精兵三千人,由我波斯王,与吴王你在籍端水一线厮杀。生死不论,战至最后一人为止!”
“若我王胜,请吴王撤去包围。若我王败,余部当尽皆投降,从此波斯国一兵一卒,不再踏足西域之地一步!”
“不知道吴王陛下对此,意下如何?”
达提斯的话音一落,在场的公子繁、黑夫、勾践、孟贲等将领,都不由得义愤填膺,大加斥责起来。
“放肆!”
“尔等这是在痴心妄想!”
“大王,波斯人军中粮草告罄,已经是强弩之末,将为疲敝之师。大王又何必冒险与他们一战?”
“请大王将这厮叉出去!”
显然,众人都不认为,庆忌要冒险的跟波斯人打这一仗。
庆忌则是挥了挥手,示意众将稍安勿躁,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他这才意味深长的看着达提斯,道:“达提斯,这就是你所谓的公平之战?”
“正是!”
达提斯硬着头皮道:“吴王陛下,我王认为乌垒之战,贵军是胜之不武。”
“吴王陛下你故意亲近女色,圈禁亲子,做出昏聩无能之状,诱使我波斯大军不管不顾,长驱直入,以至于遭到惨败。”
“如此诡诈奇谋,如何能说是公平?”
闻言,还不等庆忌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往的公子繁便冷笑道:“哼!笑话!”
“达提斯,难道你没听说过兵不厌诈吗?”
“再者说,你波斯大军整整二十二万人马,我军堪堪十万!”
“以多敌少,还落得如此惨败,你都有脸说出‘公平’二字,岂非是贻笑大方?”
“本公子从未见过你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
达提斯不由得瞠目结舌,被公子繁怼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想了一下,达提斯灵机一动,朝着庆忌躬身道:“吴王陛下,恕我直言,我波斯大军属于万里远征,车马劳顿,人员困乏。”
“在进入西域之地后,军中不少将士,更是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状况,故而战斗力大打折扣。”
“贵军则是以逸待劳,这对于我波斯大军而言,何来公平之说?”
庆忌澹澹的笑道:“达提斯,你这完全是强词夺理,一派胡言。”
“你们波斯人进入西域,水土不服,我吴军又何尝不是?”
“再者说,跟尔等这样恃强凌弱,本就不讲武德的番邦外夷,寡人又何须讲究公平?”
“……”
达提斯一时语塞。
正如庆忌所言,华夏本土的将士,同样是不太适应西域之地的气候,水土不服的人也不少。
尤其是来自江南水乡的吴军,顶着严寒天气,强忍不适在跟波斯人作战,非战斗减员分外的严重……
战争,又岂有公平的说法?
寇可往,我亦可往!
这是庆忌的一句霸气宣言,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