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司嘉回了一趟司承邺那儿。
也是独栋别墅,但没带庭院,推门进去就是客厅。家政阿姨在擦桌子,闻声看过来,看她像看稀客似的,司嘉淡淡地朝她撂一眼,问了句我爸在哪,阿姨回答说在二楼书房。
“哦。”司嘉点头,可脚步却根本没往楼梯走,而是转身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罐可乐,但没急着喝,靠着流理台玩了会儿手机,等凉意稍微消一点,才把手指搭上易拉罐边缘。
那时拉环打开的“咔嚓”声伴着门铃一起响,不急不促的两声儿。
司嘉愣了下,是完全没想到今天家里还会来客,抬眼,而移门外阿姨反应很快地应了一声,“来了。”
与此同时楼上书房也传来关门声,三道声响同时交错在一起,杂糅出一种微妙的氛围。
司嘉拎着可乐的手慢慢垂到身侧。
罐壁的水珠也终于滑落,滴在光洁的瓷砖上。
两秒后大门打开,高跟鞋的声音先进,然后是司承邺的声音:“我不是给过你钥匙吗?”
回他话的是一道分外熟悉的女声:“今天你不是叫了司嘉回来吃饭么,我觉得还是敲个门比较好。”
就这么猝不及防地从两人口中听到自己名字,司嘉勾勾唇,在阿姨踌躇着想对两人说司嘉已经到了这事儿之前,她先一步从半遮掩的厨房里走出来,朝郁卉迎摆了摆手,“郁阿姨好。”
不出意料的,郁卉迎愣了,司承邺也愣了,但他回神也快,问她到了怎么也没和他说一声。
司嘉耸肩笑笑,“我也刚到。”
然后司承邺注意到她手里的冰可乐,不赞同地皱眉,司嘉已经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可是过了几秒,他什么也没说,不仅没说,还一言不发地去把郁卉迎身后的门关上。
外面的风雪声被彻底隔绝,一室安静。
郁卉迎见状也终于反应过来,她低头从包里抽文件,对司承邺说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语气里明明白白地透出一股我送完就走的意味。
但司承邺按住她的手,说:“既然来了,留下吃个饭吧。”
司嘉看着司承邺这个样子,大有一副人到中年浪子回头的意思,无声地笑,又在郁卉迎不自觉望向她时,把那点笑意缓缓放大,特别懂事地说了句郁阿姨,一起吧。
郁卉迎再没托辞,于是点头。
阿姨早就做好了一桌的饭菜,只等三人落座。
中午十一点半,门外雪飘着,门内暖气开着,长条桌上摆着五菜一汤,司承邺和郁卉迎并坐,司嘉就坐在他对面。
相比较郁卉迎吃得索然无味,她吃得乐呵,米饭吃了大半碗,面前的糖醋排骨吃了两块,又慢悠悠把筷尖转向那盘清蒸鲈鱼,刚夹上一片要往醋碟里蘸,司承邺终于结束了和郁卉迎的公事交谈,换上一副慈父面孔,话是对她说的:“我看到你这次的月考成绩了。”
闻言动作停了下,但也就两秒,她转手腕,筷尖夹着鱼片翻身,蘸
满醋后放进自己碗里(),“是么。”
“嗯ㄨ(),你进步挺大的。”
司嘉同样嗯一声,“我有找同学帮我补课。”
“这样啊,”司承邺因为这一句饶有兴趣地抬头,郁卉迎也不动声色地看她,他接着说:“那有空的话请人家吃顿饭,谢谢人家。”
司嘉刚要点头说好,郁卉迎却在这时搭话:“学习固然重要,但也不要太辛苦了,对了,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就这一句,司嘉嚼着鱼片的动作放缓,她掀起眼皮,司承邺同时看过来,疑惑地问:“什么身体好点?你生病了吗?”
郁卉迎没答,司嘉不以为意地低头,“哦,前阵子得了流感。”
“那怎么没跟我说?”
“你当时挺忙的,就没说,我自己也能应付。”
司承邺又一次不满地皱眉,似乎还有话要说,但他搁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挂一次对方打一次,在第三次来电时,他接起,听了几句脸色微变,起身,凳脚在地面划过,发出声响。
又在刹那恢复安静。
司承邺离了席,桌上只剩司嘉和郁卉迎面对面坐着,鱼肉的鲜甜中和着那点微酸,在齿间化开时,司嘉放筷,抬头看向对面的郁卉迎,出声:“郁阿姨。”
“嗯?”
“你怎么知道我生病这事?”
郁卉迎听见这话,也没多惊讶,回答道:“哦,我有个朋友是二院的护士,她之前发了条朋友圈,有你,我刷到过。”
司嘉闻言静了一瞬,像是想到什么,“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什么?”
“那条朋友圈。”
郁卉迎看着她,几秒的对视,她说行,同样放筷,拿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几下,再把屏幕调转方向,朝司嘉推了过来。
司嘉垂眼。
点开的朋友圈只有一张配图,左上角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半,窗外是浓重夜色,而镜头里的输液大厅光线明亮,一眼看过去很空,因此更显得她和陈迟颂挨着的身影醒目,她面前的平板还在放着电影,白色毛毯盖着膝,她低着头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