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累了。”
“那你回屋躺一会儿,等中午饭做好了,我再叫你起来吃。”
安安回到房间,从柜子里拿了几本书出来看。
余母过去后院,把饭煮上,等煮开后再把连米带水一起捞起来,再开始炒菜。
等菜炒好,余母打算进房间去喊安安吃饭,发现安安躺在被褥上睡着了,手边上还散落着一本打开的书。
余母就没喊她,干脆让她再睡会儿,轻手轻脚出去,又回厨房把菜放到锅台上温着。
余父在前面院子里干活,余母就拿了扫把出去扫地。
老两口离开几天,院子里已经堆了不少落叶和灰尘。
一墙之隔的吴家,吴月娟把鸡舍里扫出来的鸡粪挑到自留地里,一趟接着一趟,而她的弟弟妹妹则在院子追逐打闹,好像吴月娟的忙碌跟他们无关。
余母刚好扫完院子,朝吴月娟那边看了眼,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不怪安安没聊两句就回来了。
这么些年两家一块住着,余母跟吴婶子的关系一直要好,所以对吴家的事情也了解的比外人多。
以前吴婶子儿媳妇刚生吴月娟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厉害。
自从生了小儿子以后,那腰杆子是比以往直,只是你直归直,也别把孩子当老黄牛一样使唤。
同样都是孩子,你要使唤,你就一碗水端平。
可现在是小的也疼,老二也疼,偏偏顶上的老大,爹不疼娘不爱的,也就吴婶子对吴月娟这个大孙女还算好些。
余父和余母干完活后,才去把安安给叫起来。
吃过饭,安安就开始在房间里练她的梆笛。
虽然吹得断断续续,但好歹有个音。
隔壁吴婶子听到动静还过来问,得知安安报名学了吹梆笛,一脸的羡慕。
“要说还是城里好,不像乡下,抬头就是天,低头就是地的,我们家月娟是没福气了,以后安安肯定能考上大学生,将来你们老两口进城里享福,我们这些乡里乡亲的再想见上一面,可难咯。”
余母最喜欢别人夸安安,不过她嘴上还是谦虚道,“安安今年才高一,还早着呢,将来的事谁又能说得准。”
接下来的日子,安安都很少出门,不是在家连梆笛,就是跟着余父和余母一起下地摘菜。
吴月娟每天都有活干,每当她闲下来,打算去找安安说话的时候,她妈就会叫住她,给她分配别的活。
小年前一天,初心从封市回来了。
一家人开始准备过年的东西,做豆腐、炸丸子、打扫卫生。
年后,刘文英带着赵军上门做客,余母看出孙女在家无聊,便留了赵军在家住几天。
刘文英则一个人回去,毕竟家里还有两个老的,要是来人走亲戚串门,她还得招待。
安安跟赵军这对表姐弟算是彼此有了个伴儿,赵军在家也不怎么跟村里的其他小孩玩,他性格比较安静,而村里的孩子大多都是顽皮性子。
表姐弟俩就在家里下棋,不是象棋、五子棋,而是升官图。
玩累了就一起看书,安安的书有很多,都是平时去新华书店买的。
家里的书安安基本都看过,没看过的才会留在封市那边。
过完年,安安就跟着初心回封市了。
高一不分科,等升高二的时候,就要分文理科了。
安安的理科科目的成绩也不错,但相比起来,她更喜欢文科一点。
于是在升入高二的时候,安安就选择了文科。
对于大学,安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老师们建议她把师范作为目标。
可安安并不喜欢教书育人,她喜欢在纸上写一些小故事。
安安是在读初中的时候开始练钢笔字,稍微练得有点儿样子之后,安安就没有再对照字帖,而是抄文学书。
抄多了安安的思想就有些天马行空起来,有时候会在这些文学书里参杂自己的想法。
等上了高中以后,安安练字的内容则变的随心所欲,有时候是日记,有的时候是自己编的小故事。
安安还很乐忠于把自己编的小故事分享给初心,还别说,其中有几个小故事编的还挺有趣。
初心没有制止安安的‘副业’,只是让她要牢记主业。
高二的寒假,安安早早的就回榆树村陪伴余父和余母了。
安安的梆笛学了两个寒暑假,发现实在没什么天赋,干脆就放弃了。
随着1990年的到来,刘文英的丈夫也已经消失了近十年。
连刘文英的公公婆婆都觉得儿子可能已经死在外面,刘文英却一直告诉儿子赵军,他爸爸在外面工作挣钱,只不过因为不方便,所以才一直没有回来。
这倒不是刘文英对丈夫有多深厚的感情,单纯是为了让儿子有个念想,不至于觉得自己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随着年龄的增长,好像时间也开始过的特别快。
明明日子是一天一天过的,但一眨眼的功夫,安安就要高考了。
安安的生日是在下半年,得过了十月才算满十八岁。
在同一批学生里,安安的年纪也不算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