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让温宁整个人仿佛坠入冰窖。
-
夜色幽凉,湖畔被盈盈月光笼罩着,周遭一片静谧。
一高一矮的影子垂映在平静无澜的湖面上,偶有飞虫划过水面,打破这点寂静。
可窄桥上的亦步亦趋的两人却迟迟都未将沉默化开。
潮湿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阮凝终于回过头朝沈念丞开口:“其实你刚才不用那样的。”
确实太驳人面子。
说完这句话,阮凝也替自己好笑,她居然还跟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共情了。
“可是除了刚才那样,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为你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阮凝这话确实是由心而发。
沈念丞脚步一顿,心情有些复杂,看来阮凝还是没打算原谅他。
他不管阮凝爱不爱听,只觉得不趁着现在将误会解释清楚,以后就没机会了。
“我跟她之间确实是误会,之前她救过念初一命,念初当时还小,所以我从前对温宁帮忙都是在还人情,没有任何私情。”
“救命之恩怎么是几个人情就能还得清的呢?”
阮凝边说边埋头用脚尖去踢路上的小石子。
沈念丞不知道阮凝这句话是讽刺还是劝解,只能接着解释:“我之前也是像你这样想的,所以她无论出了什么情况,我都会帮忙。”
甚至在知道她背后搞小动作伤害阮凝时,他也还是给了她最后的情面。
现在想来,自己真是彻头彻尾地错了。
就因为自己的这点犹豫,反而让阮凝三番两次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这些伤害,哪是一两句“抱歉”就能弥补的?
“不管你想不想听,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让你遭到无辜牵连,我很抱歉。”
可就像沈念丞刚才说的,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不重要了。”
阮凝淡然地说出句话后,秋风一卷,树叶被刮得飒飒作响,被冷得缩了缩肩膀。
沈念丞注意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地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肩头。
温热的感觉落在阮凝肩上,她间接地感受着沈念丞的温度,只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亲密,下意识地就要拒绝。
可沈念丞像是看出她下一步要干些什么,隔着衣服的厚实面料,捏了捏她薄薄的肩膀,压低音线说:“人都看着呢,给我个面子。”
阮凝这时才注意楼上确实有几个人正盯着他们看。
她收回视线,发现沈念丞刻意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爽道:“我为什么要迁就你的面子让我自己难受?”
说罢,阮凝将他的西装拿下来,砸进他怀里:“收起你多余的关心,我不需要。”
末了,她又补充:“我很满意你今天下午在电梯间里对我的态度,也请你继续保持。”
说罢,阮凝摇身就走,散开的乌发被风吹起一小缕,露出小截莹白的脖颈。
沈念丞喉头滚动,眼眸在摇曳的月色里泛出一点微光,在她身后将人叫住:“我还有话没说完。”
阮凝继续往前走,根本没有再搭理他的念头。
可沈念丞不肯罢休,甚至拔高音量道,“阮凝,我有话跟你说!”
这声音几乎震耳欲聋,惹来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阮凝一脸恼意地回过头,不耐烦道:“有话快说!”
沈念丞步伐放得缓慢,慵散地走到她跟前,微微倾身,话音低沉而缱绻:“请你放心,我是个正常男人。”
阮凝的脸倏地一红,骂道:“你有病吧?”
可被骂的人眼尾眉梢反而露出笑意,好像很骄傲似的。
阮凝愤愤地将手里的包往他身上砸,金属链条重重地打在他身上。
沈念丞不禁发出一声闷哼,眉头紧蹙,神色沾上一丝痛苦,无辜道:“我只是想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我不想听!”阮凝柳眉倒竖,像只炸毛的小狮子。
“那你刚才为什么好奇?”
阮凝压根没想到沈念丞现在的脸皮会变得那么厚,可偏偏自己又被他抓住了小尾巴,只能吃亏逃掉。
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沈念丞嘴角的笑意更甚。
过了会儿,他悠悠敛笑,在心中暗骂自己犯浑,好不容易才让阮凝对他放下一点戒备,却又把人惹恼了。
可他并不那么后悔。
因为他本来是故意的。
刚才那句话里暗示的意味那么浓烈,阮凝要是没听懂干嘛害羞成这样?
会不会也想到了他们之前的那些亲密?
一周后。
阮凝从付嘉宜那里听到了自己的设计方案成功进入江铁科技大厦二轮投标的好消息。
此刻,付嘉宜又仔细地看了即便她的设计草图,眉眼捎带笑意地拍拍她肩膀,欣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干得不错。”
“谢谢付所关心。”
“继续努力,”付嘉宜压了压音量,友善地握了握她的肩,“内部消息,这个项目你会是最终赢家。”
“真的吗?”阮凝欣喜又意外。
付嘉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