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景西辞分开的这几年, 奚楉全身心地扑在自己的学业上,想起他的时候不多,但每次听到关于景西辞的消息之后, 那一晚他就会悄无声息地入梦而来。
梦得最多的, 就是和景西辞在海边嬉戏,有时候在沙滩上捡贝壳, 有时候乘着游艇坐降落伞,有时候开着摩托艇乘风破浪。
梦里的景西辞就好像两人视频那晚一样温柔,海风吹起了她的裙摆, 月光轻柔地洒落,每一次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每一下落在她唇上的亲吻都是那么得清晰,简直和真的一模一样。
最后,无一例外, 她都会从海边穿越回到两人最后一句对话的那一刻, 在景西辞厌憎的眼神中醒来。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我一直把你当哥哥的。”
……
她没有后悔选择了出国留学这条路,也没有后悔和景西辞分开,她知道景西辞和她根本就不合适, 她也知道, 以景西辞这样的身份,她那句诛心的话可能会让他一时伤心,但应该很快就能从这段感情中抽身出来,从而恢复正常的生活。
毕竟不管怎么看, 景西辞对她的感情都不会太深,从小时候她死缠着当小尾巴开始,到景奶奶婚约的误解,再到对景若榆的好胜心和报复心……这其中,能有多少爱的成分?要不然怎么能轻易地说出“出国和他之间选一个”的话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直梦到这种场景, 明明她已经很平静地从那段感情中走出来了。
定了定神,把自己从往事中抽离出来,奚楉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可挑剔的微笑:“谢谢西辞哥关心,我还想先拼搏一下事业,若榆哥也很支持,所以喜糖还要缓一缓。你呢?这是你女朋友吗?”
景西辞身旁的女孩个子高挑、纤瘦,踩着一双高跟鞋,五官靓丽、打扮时尚,两人看起来很般配。
女孩朝着景西辞看了一眼,像是在等景西辞发话。
“女朋友?”景西辞像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嗤笑了一声,“我不需要女朋友,子谦和慕天说得对,女人嘛,不都这么回事,爱起来一口一个情哥哥,变心了就翻脸不认人,我何苦自己找罪受?需要了就叫人陪一陪,乖巧听话点就好,对吗,小云?”
这个叫小云的女孩立刻乖巧点头。
奚楉瞪大了眼睛,惊愕得声调都拔高了:“西辞哥,你怎么这样……韩阿姨她要是知道了……”
想说的话被她吞进了肚子里。
她现在没有资格教育景西辞,也没有资格用韩璇来压景西辞,毕竟她已经和韩璇几乎算是断绝了关系,这三年多来,她都没怎么见过韩璇,甚至再也没有叫过一声韩阿姨。
“我怎么了?”景西辞的嘴角勾了勾,眼底却依然一片寒霜,“什么地方错了,你指导一下。”
奚楉努力收敛着自己震惊的表情,歉然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对不起,我只是随口问一句,没有干涉你的意思,我先回家了,你们慢走。”
景西辞站在原地,没有半点让路的意思,奚楉只好小心翼翼地从他身旁往里蹭,只是空间很狭小,两人的肩膀无可避免地蹭了一下。
电梯合上了,把景西辞的背影阻隔在外。
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放松了下来,与此同时而来的,却是一丝止不住的难过。
景西辞好像真的变了。
以前他就算再大男子主义,也不会这样无礼表达对女性的贬低。
以前他就算再矜傲嚣张,也不会有这样偏激的观点。
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景西辞经历了什么?总不可能是因为她,景西辞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吧?她离开之后,辛天蓝、陆芷霏……这些女孩子不应该迅速地填补上她的空白吗?
她心不在焉地打开了门,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遗漏了似的。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脑中灵光一现,她忽然清醒了过来。
这个单元里一共有四户住户,她搬进来这一天给邻居们都送了小点心,左边两户是一对小夫妻和一户三口之家,右边一户是个独居的老太太,没有这位叫“小云”的女孩。
刚才的电梯就是从这一楼下来的,他们俩在这里干什么?怎么就这么巧,刚好到了她住的这一层?
奚楉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暂时把这个困惑放下,打开电脑开始钻研平沙湖酒店的设计方案。
这一看,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
从前景西辞对建筑这个行业有偏见,说过很多她不爱听的话,但唯有这一点就算她不爱听也没法否认,建筑人在做项目的时候就是没日没夜的,尤其是她这种初入行的菜鸟,更是被甲方、被老板□□奴役的角色。
自从大三下学期开始在事务所实习以后,她从前在安大引以为豪的作息就彻底被打乱了,熬通宵都变得稀松平常,要想再变回那个十点睡、六点起的养生女孩,可能只有等她成为顾成旻这样的角色才行。
第二天下午,方案策划会继续在小会议室召开,除了顾成旻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