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来吧,您都忙这么半天了,去坐会儿,你腰本来就不好。”
老太太闻言脸色缓和了下来,“还是悦庭知道心疼人,我这腰确实有点不舒服,哪儿像这个,活儿活不会干,一句贴心话也不会讲。”老太太说着拍了拍霍谦的脑袋,“都二十五六了,怎么办啊?愁都愁死了,哎呦……”
温睿:“……”
霍谦:“???”他现在觉得自己跟颗小白菜一样!
六点多,外面的天都黑了,风呼呼地吹,都能听到树枝敲打玻璃的声响。
今年的冬天很冷,湿气还重,凉意透过皮肤钻进骨缝儿里,让人不寒而栗。
霍妈妈看了眼外面的天,忧心地说:“这是要下雪了吗?他小叔他们怎么还没过来啊。”
□□叨着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车鸣声,霍妈妈赶紧站起身:“回来了。”
她出去看,就见霍启鸣的那辆大切驶进了院子里,刚准备开口,就看霍启鸣脸色难看地下了车,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霍启鸣冷着脸直接进了屋,霍妈妈探究地看向跟在后面的陈朝——怎么了这是?
陈朝停下来抱歉地笑笑:“鸣哥去了趟疗养院,哥还是不愿意回来过年。”
霍妈妈脸色一变,嘴上念念叨叨:“不回来就不回来!管他干嘛?”
霍启鸣走在前面,闻言哼笑,真不愿意他回来,那前几天就别总在他面前念叨那边冷清啊。
只是这话,他不想说,说出来就是添堵,他还想好好过个年。
霍妈妈的情绪明显低了下去,坐在沙发上发呆,霍启鸣心里烦躁起来,又难受又窝火,干脆拿了根烟放嘴里咬着。
过了会实在不忍心他妈这个样子,他站起身拿外套就往外走。
陈朝眸色一沉,连忙拉住他的胳膊:“鸣哥你去哪儿?”
“再劝劝那个混蛋。”霍启鸣疲惫地说。
霍妈妈闻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叫道:“去什么去啊?不许去!”
厨房里的三人听到动静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上的活儿,可谁都没有出去,这样的对话每隔两三年都得上演一遍,他们都习惯了。
不过霍谦的脸登时就冷了下去,和平时判若两人。
温睿在心里叹了口气。
老太太终究没拦住霍启鸣,对方连陈朝都没带就开车走了。
陈朝看了眼老太太去了厨房,看他们在忙,说道:“什么时候炒菜?要不推迟一些吧,鸣哥估计得一会儿再回来。”
温睿:“嗯,汤什么的都炖上了,炒菜到时候再炒,冬天天冷,出锅就冷了,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再做。”
一大群人在客厅里等着,往年都是吵吵闹闹,可今年,连霍谦都不想开口。
“陈朝,打电话问问他小叔什么时候回来?他哥要不同意就算了。”霍妈妈脸色疲倦。
陈朝刚拿出手机就听霍谦冷笑一声,客厅本来就安静,那声音格外刺耳。
霍妈妈看向他:“谦谦……”
霍谦深吸一口气,克制住脾气,开口说道:“我不明白人的心都是怎么长的?怎么可以偏心成这个样子?你大儿子有哪点!有哪点值得你惦记!你凭什么逼我小叔!这么多年了,逼着他去见那个老混蛋!逼着他做这做那!那老混蛋的疗养费都是我小叔给的,他有说一句谢谢吗?有吗!”他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是吼出来的。
霍妈妈震惊地看着他,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陈朝眸色幽深,不发一言,他本来就向着霍启鸣,心里觉得霍谦说得半点不假,回想刚才和他鸣哥去疗养院,他在门外听见那人和他鸣哥说话的语气,心里就不舒服。
温睿和江悦庭与霍家来往这么多年,差不多也了解一点,确实觉得霍妈妈对霍启鸣不公平,只是谁都不愿意给老太太添堵,更何况这还是人家家务事。
“霍谦你少说两句,和奶奶道歉。”温睿拿过纸巾给霍妈妈擦了擦眼泪,“大过年了怎么能哭呢?”
霍谦看他奶奶哭气势也没了,无措地看着老太太,“我,我…不是…”可说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他私心觉得自己没说错话。
他只好拿了纸巾,蹲在霍妈妈面前给老太太擦眼泪,心疼地说:“您别哭了…我刚才脾气上来了…我以后不那么说了…”
霍妈妈拉住他的手,“谦谦……”
外面响起车鸣声,谁都没动,都以为霍启鸣这次还是无功而返。
谁料过了会儿霍启鸣推着轮椅就进来了,嘴里骂骂咧咧:“嫌不舒服你别坐,你他妈倒是能站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