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温睿他们也没什么拜年的对象, 毕竟两人基本没亲戚, 只有一些朋友。
初一初二他们就把能拜访的人访了个遍, 距离正月十五还有好多天,两人准备先去晋市看看张怀斌,再出去旅游。
过年出来游玩的人不算少, 各地的门票也涨了很多, 钱不是问题, 主要怕挤,累死累活在外跑那么多天,花钱也不能光看人。
温睿提议去临省的水乡玩几天, 不要那种圈出来的景点, 就找个小镇住上几天。江悦庭自然是听他的。
这次出发还是自己开车, 温睿开久了累,他道:“等你驾照下来了,以后出去玩我可以少开点车。”
江悦庭这次回来考驾照,还剩科三科四没考。
“不过你这都快开学了,考科三得今年暑假回来。”
江悦庭没搭话,他在想什么时候告诉他哥休学的事儿。
到了地方,他们也没通知张家, 直接去了预订的酒店。胖胖的精神不济, 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以后不能带它走这么远。”温睿担忧地摸了摸它的头, “也别去临省了, 我们就在晋市附近找个小城逛逛吧。”
江悦庭应允了, 他让胖胖趴在怀里给它顺毛, 胖胖回舔他的手指,模样看起来十分乖巧。
最近胖胖脱毛脱得很严重,毛色也早就失去原来的光泽,摸起来又硬又燥,它的牙齿也越来越不好了,有颗松动的牙还掉了。
不知道为什么,生命就好像沙漏,刚开始满满当当,还觉得日子过得很漫长,有很多时间可以消耗,可越到后面沙子流逝得就越快,让人胆战心惊,连眨眼都不敢,仿佛那么一瞬间,沙子都可能流尽。
胖胖的生命如此,老人也是。
他们安顿好,第二天去给张怀斌拜年。
距离上次见老人已经过了半年,短短半年的功夫,温睿觉得老人又苍老了好多,其实这期间他们也会视频,只不过面对面带来的冲击更大。
虽然老人的精神头很好,心态也很好,可他还是越来越老迈,就像损坏的齿轮无论再怎么加润滑油都不能让它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年轻的心态也只是让齿轮运转地顺利一些。
张怀斌看见他们过来很是兴奋,拉着他们问东问西,温睿就陪在他身边和他说着话,每一句说得很认真,每一句也听得很认真。
毕竟他们也不是经常来看望老人,他害怕再不好好陪陪他,以后就永远没机会了。
“我们是不是好久没有拍全家福了?”温睿问。
江悦庭点点头:“两三年了。”
张怀斌笑着问:“要拍吗?不知道这边的影楼开门没。”
“开着,我明天联系一下,我们再去拍张全家福。”
张怀斌挺开心的,总问温睿明天要穿什么,他自己也知道,两三年拍一次,或许就没有下一次了,这一次得好好地拍。
“要不就穿你给我买的那套吧。”温睿来拜年带了不少东西,还给老人买了套新衣裳。
张怀斌刚拿到衣裳时还试了试,开心得眼睛都眯上了,不过他很快就脱下来,把那套衣服小心翼翼地挂到了衣柜里,说等正式场合再穿,明天就是个正式场合。
温睿笑着答应了。
张逸秋听他们要去拍全家福还主动给他们联系了影楼,她笑着开玩笑:“瞧您笑的,比和我们一起拍都高兴。”
最近老人身体每况愈下,但精神心态好太多了,还学了不少东西,画国画的水平也越来越好,似乎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张逸秋和老人之间的关系也恢复了不少,她就喜欢她爸原来那副模样,自怨自艾是惹人同情,可听多了埋怨,看多了愁容,总有一天会生疲倦之心。
“那可不。”张怀斌笑意不减。
“行啦行啦,知道你更疼他们,那也不能当着我面说出来。”张逸秋佯装生气,嗔怪。
说说笑笑,张逸秋突然瞥见温睿手上的戒指,她惊讶地问:“小温你订婚了?怎么没通知我们?”
老人笑意渐渐褪去,他看了过去,不解:“我刚才也看见了,他说是装饰,没别的意思。”
“装饰哪有带中指上的?那是订婚才带的手指。”
温睿面色不改,大方地说:“这样吗?我不知道还有这个讲究,不过也就中指带着合适。”
张逸秋看他没半点尴尬犹豫,将信将疑,“这样吗?对了,你不是说有喜欢的人吗?进展的怎么样了?”
老人好奇地看了过来,“什么喜欢的人?”
“他没和您说嘛?”张逸秋有些诧异,“您不是想让我给小温介绍对象吗?那次我问过了,他说有喜欢的人,我也就没再多插手。后来您也没再说,我还以为他已经把这事儿告诉您了。”
张怀斌看向温睿,“上次……”上次是因为他们兄弟俩说以后相互扶持到老,他才没再过问,不过这孩子和他家逸秋说有喜欢的人怕是应付,不过这戒指……
他目光落在了江悦庭脖子上的项链上,这孩子从来不带装饰的。温睿注意到他的目光,神色一僵,虽然很快就恢复过来,可他的反应还是落在了老人眼里。
张怀斌愣了愣,呆在那里好一会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