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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孟获姓氏一样,长得还有几分相像的,站在陆宇旁边的孟之。
他再次睁大眼睛,仿佛一下子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神思豁然开朗起来。
“他,你,你们三个……”
孟获一脸高深莫测地点头,没有具体肯定他哪一条猜想,越是这样,越是给人留下了无穷无尽的想象空间。
夏一野闭了闭眼,颅内的潘多拉魔盒被孟获不明意味的笑彻底打开了。
“我去趟洗手间……”
夏一野脚步些许慌乱地离开了。
让他静静。
就在前几天,经纪人还劝他不要太挑剔,想给他接个网剧男二的戏,剧本狗血得夏一野刚翻了两页就推了。
但他现在觉得,也不是不能再考虑考虑——现实这样都可以,演戏还有什么不行?!
夏一野走后,周遭骤然清静了下来。
订婚宴已经进行到双方家属上台的环节。
孟获看到了几张记忆里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孟父和孟母站在孟之身后,孟母抬手飞快地擦下眼角,孟父一脸欣慰,孟雪还委屈着,正好逮着机会痛痛快快哭了,孟之抬手摸摸她的脑袋安慰,一家人整整齐齐抱在一起。
如果他不是孤儿的话,看到这幕感动得都要落泪了。
小白莲一家,也是有亲情的!
孟获嘴角微翘,正尝试感受着这质地柔软而陌生,被唤作亲情的神奇情绪,下一秒,他感受到这具身体残存的情感,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孟获低头看着心口。
孟之邀请他来参加订婚礼,应该就是这个目的吧。
让他嫉妒,让他难过,让他看清自己生来拥有的一切是他梦寐以求汲汲营营费尽苦心都得不到的。
虽然没刺激到他,但似乎刺激到这具身体了。
孟获轻轻把手放到心口的位置。
那瞬间的抽痛感没有散去,反而变成一丝一缕,蔓延至四肢百骸。
看来孟之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一半。
一会儿新人下来敬酒,还会见到他的那对养父母。
一家人幸福又恩爱,他该怎么装呢?
装作不认识,然后绞尽脑汁表现出他离开那个所谓的家后过得更好的样子?
孟获抿了口香槟,觉得这酒突然没滋没味儿的。
演了这么多年,如今还得继续演,真挺没劲的。
他突然不想陪人演戏了,也不想看到那些虚与委蛇的面孔。
孟获放下酒杯,觉得宴会厅连味道都虚伪得令人作呕。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没惊动宴会厅任何一个人。
走了一会儿,嘈杂人声没那么刺耳了,才找了个相对安静独立的露台停下来。
晚霞只剩余晖,眨眼,月上初弦。
今年的最后一天,十二月底,晚风很冷。
黄昏,寒风,独自一人观赏的月亮,这些意象,总是容易令人伤感的。
孟获穿着单薄的礼服,静静吹了会儿风。
虽然有点冷,不过清醒多了。
他刚准备回去,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孟获发觉这个瞬间他还挺想找人聊聊天的,不管是谁,就算卖保险的也行。
他随手接起。
电话那头的人等了会儿,轻笑着问他:“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熟悉的声音,让孟获又看了眼来电显示。
“陆老师。”
陆星淮那边动静挺热闹的,影视城不在繁华都市,跨年这晚到处都有人燃放烟花爆竹,孔导也是因为实在没法拍摄才给剧组放了半天假。
他似乎还听到有工作人员问陆星淮要不要和剧组一起去聚餐。
半天假,虽也做不了什么,吃顿饭还是绰绰有余的。
陆星淮的声音突然变得淡远,他似乎捂着听筒,孟获只断断续续听到最后几个字。
“……下次吧。”
一贯温和礼貌却暗藏疏离的声音。
工作人员便识趣地不强求了。
孟获举着手机偷听,有点想不通:
这个男人自己说起场面话来一套一套的,怎么就那么容易把别人说的场面话当真呢?
比如,他说要请吃饭,这事儿怎么就记得异常清楚?!
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一点也不可爱!!
孟获百无聊赖地玩着袖扣,等了好一会儿,陆星淮终于拖身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跟他打电话。
他像是问今日天气怎么样一样漫不经心:
“怎么样,婚礼好玩吗?”
孟获朝听筒含糊地嗯了两声。
“嗯…还行吧。”
前面虐渣挺有趣的,后面好像反被虐了。
一比一,勉强承认这次算打平。
孟获的声音一如往常,可陆星淮唇角弧度却淡下来。
孟获那边的背景一点也没订婚宴现场应有的浪漫&喜庆,静下来,似乎还能听到呜咽的北风声。
他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出孟获此刻,垂着眉眼,一个人找个地方躲起来的样子。
平时脾气挺软一人,浑身上下嘴最硬了。
很容易被他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