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田间地头,郭山跑了过来,接了沈易遥手里的药箱,就打听了一句:“是谁病了啊?”
沈易遥摇摇头:“外村的一个孩子,不认识。”
郭山一头雾水:“外村的啊?刘大队长还真是好心,自掏腰包给外村孩子看病。”
沈易遥笑笑,没接话。
事情还在审查阶段,她并不想事情从她这里泄露出去。
万一提前传进了柳老爷子耳朵里,那不是给他做足了准备赖账?
于此同时,沈易遥还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把柳家人干的那些个缺了大德的事情给抖出来?
用蛇这一条老早就被她摒弃掉了,哪怕这是最容易,也最好用的小妙招。
刨除了这么个最便捷的方法,其他的办法,不管是哪一个,都很是麻烦。
柳家只要柳老爷子不倒,主心骨还在,就很难被扳倒。
沈易遥觉得自己还不到睚眦必报的程度,只要隐藏起末世的后遗症,规避好内心的魔鬼,她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抢救一下,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大好青年来着。
但她也不觉得自己的脾气有多好,起码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她是不会忍下这口气,还劝着自己看开点儿的。
别人抬手打了她的脸,她不会把另一边的脸也伸过去,让人家打个对称。
相反的,谁敢扇她一巴掌,她反手就得把人给抽成猪头,打到对方怕她,轻易不敢再招惹她。
谁骂她一句,指着鼻子骂到头上来了,她可也一点儿都不怂。
无关痛痒的,她倒是可以当做没听到,这种人无需搭理,都是碎嘴子而已。
为了一点儿鸡毛蒜皮的事儿,就见谁跟谁对着骂街,也太拉低她的逼格了。
好歹她也是个穿越者,虽然末世后没能混成一方大佬,但她懂的东西也比这些个只上过一二年级,甚至家里连学都不让上的土著们多多了。
她的眼界和志向也跟这个时代的人全然不同,没有什么可比性,也可以解释为:有严重的代沟。
也许共同的愿望,是好好活着,过得更好吧?
但她却并不想被同化。
曾经不敢想的东西,换了一个地方之后,她忽然就敢想敢做,也想要弥补一下上辈子遗留下来的遗憾。
那时她不懂珍惜的一切,现在都想好好珍藏起来。
谁要来破坏她的好日子,用曾经烂大街的一句大佬们常常说的话:“那就让他们天凉王破吧!”
柳家,也是时候该挪挪窝了!
接下来上工的时间里,沈易遥的心思都飞了,一直在琢磨着怎么给柳家下套。
她却不知道,同样的问题,此时正在多个人的心中酝酿着。
刘村长一直记挂着柳家,心心念念想把人赶出村,刚刚听说柳建国干了这么一件蠢事儿,眼里霎时闪动起了算计的精光。
“也许这是个好机会!”
而身在镇医院的孙家一大家子,也都正在找各自的关系,打算要动一动柳家,为自己报仇呢!
柳老爷子人在家中坐,却是一直感觉坐立难安,不时就要打个喷嚏,耳根子也一直在发烧。
这是在被人念叨啊?
柳老爷子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儿,尤其刚刚他大儿被人叫去了队部。
老刘家那小子能安什么好心?
他可不信!
难不成是他大儿出什么事儿咧?
他可没忘记,今天让他大儿去办事,结果那小子怎么把东西拎去的,就又怎么给拎了回来。
回来之后,给他撂下了一句“人不在家”,就又出去了。
等人再回来,进了院子就趴院儿里咧,眼看着那是晕血的毛病又犯了。
柳老爷子若有所思着,能见血,怕就不是什么好兆头哇?
柳老爷子皱着眉头,看着窗外,仔细将今天的事情想了想,忽然眼睛就是一瞪。
不好!
柳老爷子猛地站了起来,可能是想的太久用脑过度,也可能是心里有事儿起的急了。
柳老爷子只觉眼前阵阵发黑,他忙抬手扶住了墙,缓了好半天,才把那一阵天旋地转给缓了过去。
他急急向着屋外走去,看到老三家的四丫,虽然不太待见这丫头,但也比六丫乖巧听话许多。
柳老爷子一招手:“四丫啊,过来,来。”
四丫从小就害怕她爷爷,一见爷爷叫自己,当即畏畏缩缩地一缩脖子,一双眼睛跟见鬼了似的满是惊慌。
柳老爷子最烦的也是这一点,一点儿大丫头样儿都没有。
眼见着四丫不过来,还有想要撒腿就跑的苗头,柳老爷子脸色一沉:“叫你过来没听见?咋恁哏捏!”
四丫已经被吓得腿肚子转筋了,她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两步,离着柳老爷子还有两米多远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那一副“绝不让你打到我,见势不对我就跑”的架势,让柳老爷子额头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
老柳家怎么就出来这么个窝囊玩意?
柳老爷子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长长呼出口气,一指大门口,还来不及说话,四丫一缩脖子,身体也瑟缩了一下,转身调头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