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的提议,您觉得如何呢?”
状似谦卑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响起。
在这一句问话后,这个小房间里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寂。
整个屋子只有一处光源,正巧位于房间正中央的桌子上,是一个即将燃尽的烛台。白色的烛泪在烛身上、烛台边和桌面上凝固成一团,看起来邋遢得不行。屋子里没有风,那一点的烛光便也还算稳定。
但整个屋子只有这一处亮光,还是太少了点。乍眼看去,就只能看清楚烛台附近的绿色绒质台面,几张扑克牌,还有两双一半隐藏在黑暗里、一半则显露在烛光下的手。
一双苍老宽大,但布满了褶皱、沟壑和凸起的血管。另一双虽然戴着手套,却仍能看得出来,那是一双属于年轻人的手:纤细,线条流畅,骨节分明却并不显得粗丨大。
但那双属于老者的手,却远远没有年轻人那双那么安定。它们时而互相交叉,时而屈指在桌面上敲击。有时,那两只大拇指则会反复互相摩挲,彰显着手的主人不够平静的内心。
显然,他因为先前那句问话,而有些心绪不宁。
在黑暗的阴影之下,老人张了张嘴,似乎是吐出了某个单词。但他又很快闭嘴,谨慎地换了一个说法:
“老鼠先生,我并不清楚你在说些什么。”
他的双手骤然放松地摊平,学着年轻人那样,交叉叠好,放在桌面上。
是了,就算单论年纪,老人也不该像刚刚表现得那样急躁,简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更何况,他还有着与年龄相匹配的丰富阅历和人生经历。
一时间,房间里两人的攻守位置似乎发生了变化。
年轻人于是发出一声叹息。
他凑近了烛火一些,哪怕在暖色的光下也显得毫无血色的嘴张张合合,冲老者做了个口型。
看清楚他说的是什么之后,老者一只眼睛的瞳孔顿时一缩。并且久久没有回归正常的状态。
是的,这位老人,竟然只有一只眼睛。他的另一只眼睛藏在眼罩下,并不清楚是无法视物,还是有别的什么毛病。
又过了半晌,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终于点头了,“好,我答应你。”
话毕,那只戴着白手套的右手,往前伸了出来,朝老人做了个握手的姿势。
老人没有计较对方不甚礼貌的行为,反而配合地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两只交叠的手上下动了两下。年轻人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那么,合作愉快,朗姆先生。”
老者,也就是朗姆,作为回敬,叫出了年轻人的名字:“但愿如此,陀思妥耶夫斯基。”
“您叫我费佳就好了。”全名异常长且绕口的俄罗斯青年眨眨眼,友好地提议。
“不必。”
但他换来的,却是朗姆冷硬的拒绝,“老鼠,希望你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那当然,我的朋友。”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异国腔调的日语这么说道。费奥多尔应承道:“我自然会按照我的承诺来。”
烛芯终于燃到了尽头。从刚才起就有些明灭不定的烛火,最终还是熄灭了。室内的黑暗很好地隐藏起了两人脸上的表情——尽管事实上,他们二人的表情都没有发生分毫的变化。
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外面拉开,有明亮的光朝屋子里照射了进来。原来此时还是白日,甚至是日照相当强烈的正午时分。
朗姆背着光坐在原位。
来人走到他身后,恭敬地不发一言,等待着指令。而他面前正对着的座位上,却已经不见了费奥多尔的身影。
“异能力者……吗?”朗姆状似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问身后的人。但不等下属踌躇完毕,他就站起了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这是多么漫长的午后啊。
“我真好了。”
躺在榻榻米上,未来往阳光下拱了拱,试图能晒得更均匀一点。感觉背面晒得差不多了,她就在原地翻了个身,又趴了回去。
她一边和松田阵平打电话,一边无聊地数着自己睫毛在榻榻米上投下的阴影。但数了好几次,还是没能得出她睫毛的准确数字。
随手抓起缩在墙角,也在晒太阳的猫猫。未来rua了两把它的脑壳,在猫咪就要伸爪的前一秒,堪堪收回了手。接着,她又像是还不满足似的,嘴里“嘬嘬嘬”了几声,把狗也叫了过来。
将狗子往地上一摊,未来徒手给它顺起毛来。
“我真好了,没骗人……不是,你那么关注我腰干嘛?”
电话那头的松田:“。”
“你不要说的那么奇怪啊!我只是关心你而已!”
未来还没来得及回话,电话里就传来了压抑不住的笑声,还有人起哄的声音。紧接着,是松田阵平远离了电话的怒吼:
“你们在搞什么鬼!hagi,别躲了,就属你笑的最大声!”
然后,萩原研二的声音也在电话那头响起。他似乎是故意加大了音量,生怕未来听不见似的,一字一顿地说道:“小阵平,不口是心非也很可爱嘛。”
“hagi!”
未来听他们拌嘴,说着说着,话题就彻底变了。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