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家给林如海大办丧事七七四十九天,结果最后一天人家林如海回来了的消息传的飞快,年夫人和大儿媳回到家里,就连年羹尧都知道了。
年羹尧期期艾艾地问年夫人有没有见到林黛玉,她可否安好。
年夫人微皱眉,自己生的儿子,想什么她心里门儿清,嗔怪:“打听人家姑娘家做什么,你马上就要春闱了,书温习的如何了?”
年大奶奶抿着唇笑:“林姑娘自然千好万好,我看着,满京城里没有一个比得过她的,二弟你觉得呢?”
年羹尧难得红了脸,“大嫂说笑了,内帷的事,我哪儿知道。”
面上是这样搪塞,转过头便去求了年夫人,想要求娶林黛玉。
年夫人便皱眉,未出阁的女儿家在外头逛,还叫外男看见了,哪里是世家的规矩。
年羹尧忙解释是在温宪公主的大婚上见得,年夫人的脸色才好转。
年夫人被缠了许久,不得不道:“林家姑娘看年纪今年就得去选秀,这个容貌品行京城里都找不着几个,保不齐要配给宗室,你不一定有那福气,还是别惦记了。”
年羹尧顿时沮丧无比,年夫人一向宠爱小儿子,知道他一向骄傲,能有个相中的不容易,不忍心道:“倒也不一定。林家列侯出身,家世不错,却跟咱们一样都是汉人,难以封皇室正福晋,林如海官拜总督,封个侧的太过埋没,若朝里有人,跟林家通个气,或许能撂了牌子。”
“真的?”年羹尧差点跳起来,好悬忍住了,正儿八经作揖,“还请母亲多多费心了。”
“你啊。”年夫人摇头。
贾母称了病,府里大张旗鼓地请太医看病,又有人过林府来请林黛玉去,说是老太太想了。
林如海哪里不知道贾家的把戏,是要他看在老太太的份上把前头这事揭过。
凭着做长辈的身份强压着人低一头,晚辈若是不去,岂非成了不孝长辈的人,以后玉儿的名声不就坏了。这哪里是求和的态度,分明是倚老卖老。
他不愿女儿去受这份闲气,索性直接称病了,也叫人大张旗鼓地请了太医。名头也好说,他本就在云南受过伤,亏损了根本,千里迢迢地回家来便累病了,卧床不起。
至于女儿,那更不能去,女儿孝顺,要留在府里侍疾,没空出门。
贾家于是吃了个闭门羹。
林如海如今是圣上心里记挂的忠臣,听说病了,来探病送礼的人有许多,由于云南的那段事,因功劳被升为雍郡王的胤禛也前来探望
林如海正和女儿在书房对弈,一听见雍郡王三个字,浑身都警觉了起来,总觉得这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棋也不下了,立刻叫人把女儿送回去,防人跟防狼似的,生怕被人碰见一点儿。
林黛玉脸上露出一点心虚,“其实,雍郡王不是您想象中那种人……”
雍郡王不是那个苟且偷生娶了叛贼女儿的人,她才是啊,可惜父亲不会信的。
可怜的雍郡王只能替她背黑锅了。
林黛玉原是从后门走的,走了一半,想了想又折了回来,这便遇上了来探病的雍郡王。
不算意外,林黛玉头一回主动不顾礼法的撞上了外男,暗道惭愧,刚一照面便红透了耳根。
她不敢正眼看,只敢用眼角瞥这人一眼。他眉弓很高,眼眸深邃,黑沉沉的,好似在压抑着什么。
胤禛来林家是想见她一回,却没想到真见着了,心里意外,又有酸酸的舒适。
“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大冷的天。”他轻轻道。
林黛玉身上崭新的淡蓝长袄,衣袖用银线绣了栩栩如生的芙蓉花,雪白的脸不施粉黛,耳朵戴了两只珍珠,衬得整个人像是一朵轻灵不妖的芙蓉。
只是因出来的急,没穿斗篷,也没拿手炉。
林黛玉咬咬唇,福了一礼,“雍郡王万福。”
他挑眉,她什么时候这么多礼了?
她垂着脑袋,看不清脸色,“还有就是,给您道个歉……为云南那事。”
胤禛背着手,哼了哼。
她这会儿老实多了,当时怎么大胆的很,敢擅自答应那种事。
“只是道歉?赔礼呢?”他这辈子都没被人那么嫌弃过,林如海回京一路上看他的眼神……别提有多嫌弃。
林黛玉更是压低了脑袋,更羞愧了。
“没,没来得及准备……”这道歉确实有些潦草。
胤禛隔空点点她,“爷等着。”
胤禛心情愉悦地探完病,对林如海略显嫌弃的眼神也不介意了。
他问身边的太监苏培盛:“叫你查的事查清了?”
“回爷话,一清二楚,人证物证全乎着呢。这些年贾家的小辫子一抓一大把,也就是有人看护着,没人动罢了。”
胤禛笑了笑,贾家惹了他心上的人,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隔天,御史参贾家的奏折就摆上了御案,其一是参荣国府王氏姑侄合伙放利子钱,也就是民间俗称的高/利/贷,这在律法中明令是不许的,随奏折还呈上了欠条,上头白纸黑字写的明明白白。
其二便是参宁国府贾珍父丧期间宴饮享乐,不忠不孝,这个事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