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纸,再一看内容,联想起林黛玉问他的话,原来她问他带什么人是指这个。
他指骨捏的咯吱作响,气都喘不匀了,快步走到床前,掀开床帐。她睡的不大安稳,抱着肚子,细长而浅淡的眉毛微皱,肩膀单薄孱弱。
算了,她怀着孩子呢,怎么好跟她怄气,等秋后再算账吧。
胤禛深呼吸几次,把纸团成一团丢进纸篓,踱步几圈,又把纸捡了出来,展平,随手抽了本书夹进去,装作无事发生。
李氏喜出望外,她上次劝谏福晋,后来虽然福晋要了妾们的小日子时间,但后续又没什么下文,她狠狠失望了一番,本要再筹谋一番,谁知道这次得来全不费工夫,皇上要巡幸塞外,福晋不必人出手,痛快地叫她和钮祜禄氏随行了,真是天要助她。
李氏喜出望外,钮祜禄氏也坐不住,一晚上两人院里的灯火就没熄灭过,将该带的、不该带的东西都想到了,效率极快地收拾好了东西。
这消息瞒不住其他人,一大清早就有人上门拜访。
李氏笑吟吟叫人请进来,“屋里乱的没个下脚的地方,妹妹们莫要嫌怠慢,来人,上茶。”
“这怎么敢,我们可是来沾李姐姐的喜气的。”郭氏撇撇茶叶沫子喝了一口茶。想当初李氏在这府里最得宠的时候连乌拉那拉福晋的苗头都敢别,最爱喝的是明前龙井,年年都能得爷赏,李氏随意拿来待客以示身份,如今她能待客的也就是普通龙井而已了,大家都有的份例,虽然不差,但对比先前的排场就显得寥落。
这念头在郭氏脑中一闪而过,转眼堆起笑容赞了一番,几人喜庆的吉祥话说了一筐,李氏都笑纳了。
“侧福晋院里有大喜鹊叫呢,说不准这次就能怀上个阿哥。”
“是啊,妹妹们现在这里祝贺姐姐大喜了,对了,还有钮祜禄妹妹,她可真是有福啊。”
李氏摸摸自己的肚子,想起自己早夭的长子弘昐。她都快三十了,早就不指望什么宠爱,现在也只想生个儿子,下半辈子有指望而已。
这次一定得把握住机会。
正寒暄着,丫鬟来报说苏培盛来了,李氏忙叫人请进来。她这院子的门,苏培盛可好几年没踏足过了。
苏培盛进来时也没想到屋里有四个女人,心道李侧福晋以后恐怕要恨死他了。
“奴才给李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别忙了,奴才是来传主子爷的话,传完就走。”
李氏以为胤禛是吩咐她去塞外时要注意的事项,苏培盛身后的小太监还拿着赏赐来的,她欣喜无比,垂首洗耳恭听。
苏培盛说:“爷说:‘听说李侧福晋和钮祜禄格格最近着了风寒,身上不大好,恐怕受不了北巡一路上的颠簸,你们两个就好好荣养着吧。’爷另赏李侧福晋和钮祜禄格格各有一份药材养病用。”
苏培盛打开装药材的匣子,里头整齐摆了十根野山参,说是养病,实为补偿。
可这比起她受到的羞辱算得了什么。李氏眼里的光芒顷刻间消失殆尽,牙齿紧咬,手指颤的像打了摆子,直愣愣站着,连谢恩的话都不说一句。
苏培盛微微叹气,示意丫鬟:“还不快扶着李侧福晋去床上躺着养病,没见她病的站不住了吗?”
那分明是气的,满屋子人面面相觑。
苏培盛已经完成任务,懒得多待,他前脚出了屋门,李氏立刻便随手抓起一样东西掷到地上。
那是刚才郭氏等人来时沏的滚烫的热茶,李氏盛怒下不觉烫手,但茶却泼在了一个丫鬟胸前,夏□□服薄,她被烫的立时惨叫起来。
“你叫什么!”李氏怒极:“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可笑,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她冲上去抓着丫鬟的衣裳,对着她的脸左右开弓,一气打了二三十巴掌。
小丫鬟才十岁出头,两颊被打的肿胀破皮,尖利指甲挠的满脸出血,耳朵嗡嗡作响,她哪知道不该再苦叫,被打得疼了就哭喊求饶,更激的李氏凶性发作,下手更重了。
郭氏等人不敢多留,早悄悄跑了。
后院钮祜禄氏的屋子静静无闻,仿佛吃了这个闷亏,唯有李氏尖利刺耳的嗓音响彻院子。
她一边摔东西,一边打小丫鬟,最终恨意指向林黛玉。
李氏能想象到林黛玉此时笑的有多得意,先是松口叫她去,紧接着又在四爷面前吹枕头风,叫她成为全府笑柄,好歹毒的计策!
很好,这个仇她记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这文差不多还有三万完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