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英,“妈,我昨晚怎么进的家门,我都不记得了。”
沈清英还没开口,孟成回,“还能怎么进来,你自己两条腿走进来的。”
说完暗戳戳地狠狠地剜了某人一眼。
孟玳玳顺着孟成的话说,“哦,我都不记得了,昨晚喝太多酒了,只记得下了出租车,后面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清英端着一杯蜂蜜水过来,有些生气地摁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也知道你喝太多了,手机是摆设吗,下次喝了酒,想回来,给我和你爸打电话,我们过去接你,你自己迷迷瞪瞪地坐车,大晚上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有你哭的。”
这跟昨晚有个人训她的话一样,孟玳玳揉揉自己的脑门,悄悄探一眼沙发上坐着的人,希望他能领会到她的意思,不要跟她一个酒鬼计较。
陆北起身,不看孟玳玳,只问孟成,“师父,走不走?要迟到了,上午还有手术。”
孟成哼一声,鼻孔出气,“你自己不会打车,非要来蹭我的车。”
这混小子早晨顶门就来了,说是自己车今天限号,要来蹭他的车,要不是自家太太拦着,昨晚他就揍了他,现在还敢过来,他是生怕自己的腿断的不够慢是吗。
陆北当看不到孟成眼里的杀气,混不吝地回,“我又不像师父您,现在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要攒老婆本儿,自然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
孟成提脚要踹他,沈清英横孟成一眼,让他快去换衣服上班,想要揍人出去揍,别在家里折腾。
天大地大,大不过太太,孟成忍下气,扭头去卧室换衣服,沈清英转去厨房。
孟玳玳跟在沈清英身后,悄摸摸地想溜走。
陆北叫住她,“孟玳玳。”
孟玳玳想装听不见,但她妈看了过来,孟玳玳怕她妈看出什么,忙回,“啊,怎么了?”
陆北道,“没什么,就想问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孟玳玳眼神躲闪,语气讷讷,“挺好的。”
陆北笑一下,人畜无害的模样,“挺好就好。”
孟玳玳不知道这算不算掀过昨晚那篇儿去了,还是他在憋着什么别的坏招儿,她的视线落到他的唇上,又马上收回来。
她以后绝对绝对不要再喝一滴酒,她都不知道她喝醉了耍流氓耍得这么得心应手,真是造孽……
孟玳玳提心吊胆一整天,生怕他来个回马枪,和她秋后算账,但这篇好像真的掀过去了,他不再发信息,也不再追电话,她也没再和他碰上过面,那晚的事情好像只是她醉酒的一个梦。
也是,不就是亲了他一下,嗯……不止一下,他总不至于赖上她,大家都是成年人,一时情动代表不了什么,对于他们这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关系,当做没发生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孟玳玳松了一口气,邵阳的女朋友辛晴约她逛街的时候,她也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了下来,她这个星期一直闭关,也需要去外面放松一下,否则脑子都不转了。
辛晴是孟玳玳学校的研究生,虽然是不同的学院,也算孟玳玳的学妹,她跟着邵阳来家里吃过几次饭,一来二去和孟玳玳也就熟了,经常约着孟玳玳一起出来玩儿。
辛晴和邵阳下周六的婚礼,孟玳玳是伴娘。
婚礼在即,要准备的东西很多,孟玳玳和辛晴从下午一直逛到天黑,收获颇丰,消耗的体力自然要用大餐来弥补,晚上吃的火锅,辛晴吃得清淡,孟玳玳嗜辣,两个人点一个鸳鸯锅正好。
饭吃到中途,辛晴接到邵阳的电话,问他可不可以过来,辛晴看孟玳玳,孟玳玳自然不介意,火锅就是要人多才热闹。
结果,来的不只有邵阳。
孟玳玳正在和一个丸子较劲儿,抬眼看到拉开椅子坐下的人,丸子又从她筷子底下掉了下去。
邵阳忙着和孟玳玳打招呼,感谢她陪她女朋友逛街。孟玳玳一心二用地回,口头上的感谢没用,多请几顿饭才是正经。邵阳呵呵地笑,吃几顿都没问题。
孟玳玳再一低头,一双筷子伸了过来,她盘子里多了颗丸子。
她看向他,想说谢谢,他冷冷地看她一眼,就转开了,孟玳玳的话堵在嗓子里又咽了回去,她怎么觉得他那冷冰冰的眼神里还有些幽怨。
邵阳没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异常,只是稀奇地看着陆北,“你不是一向不吃辣吗?”
陆北夹了一根浸满辣油的青菜,“突然觉得辣的还挺合胃口的。”
孟玳玳的目光跟着他的筷子动,他是冷白皮,又喜欢穿黑,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更显得肤白人冷。
他是真吃不得辣,只吃了几片菜叶子,眼尾就晕出了些红,嘴唇红得尤其明显,孟玳玳想起了那晚,她一下一下地亲着他的唇,也吮出了这样一层潋滟。
她这些天想得很潇洒,但架不住一晚荒唐过一晚的梦,现在他人就坐在她的旁边,咫尺之隔的距离,比那晚远一些。
他偏过头来,孟玳玳的视线来不及收回,被他牵绊住,咫尺之隔的距离又缩短,比那晚好像更近了些。
陆北给她夹了一片藕,慢悠悠地开口,只有她和他可以听到,“孟玳玳,你老看我的嘴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