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官兵叹了一口气,对同僚说道:“也不知道老天爷到底什么时候会再降下雨来。
听郡守大人说,咱们东昌郡,上百年都没有这么旱过。
若是早知有这么一日,郡守大人一定会赶在春雨降下来之前就让人多凿水库多蓄水的。
可惜了,春天里下的雨,全流进了大海里。
如今河里的水浅下去,咸咸的海水又倒灌进来,能喝的,就剩井水了。
郡守大人勤勤恳恳,天天带着人凿井,好不容易凿出来一点点水,勉强解决了城内百姓的饮水问题,城外又涌来了这么多灾民。
这官当的,也太不容易了!”
“当官的不容易,我们当兵的也不容易啊。城外这些灾民,就更不容易了。”同僚指向杏林村人所在的位置,无奈地说道:“瞧瞧,那儿又涌来了几百号灾民……”
他这么一指,城门外那几千灾民不由自主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然后,他们看到了杏林村人,还有杏林村人携带的水囊。他们眼里冒出了几近疯狂的光芒。
姜二丫直觉不妙,立即回头大喊:“拿上重要的东西,快跑!”
杏林村的逃荒队伍瞬间慌起来,朝四面八方乱跑。
里正边跑边喊:“二丫,咱们往哪儿跑?”
这个问题,姜二丫昨晚已经和狗系统一起研究过了。
她大喊道:“往南,到屏山镇界碑处,从那儿翻过大屏山,有一处地势极低的山涧,那儿有水!你们先走,我晚一步会追上你们,与你们汇合的。”
城门上一守城官兵听到姜二丫的话,脸色突然一变,他找了个借口,下了城楼,往家中跑去……
姜二丫的话音刚落,里正就向南跑去,他一边跑,一边招呼大家:“往南跑,都往南跑……”
乱跑的人听到招呼声,快速向南方汇聚,汇成一条长蛇,向更南处疾行而去。
姜二丫握着刀在队伍的最后面掩护。
几千灾民如丧尸一般涌过来,他们的眼里看不到姜二丫,也看不到姜二丫手中那冒着森然寒意的大刀。
他们只看得到水囊!
姜二牛见状,急忙丢下板车,将姜二丫一把拽到边上去,还把姜二丫腰间的水囊快速地解下来,远远的丢了出去。
一小群灾民发现了姜二丫的水囊,立即冲上去,如恶狗争食一般,互相撕咬着争抢起来。
水囊在这些灾民们手中传了几圈,终于承受不住他们的拉扯,裂开了。
里面的水顺着裂口流了出来,洒在地上。
灾民们摇了摇已经空了的破水囊,确认没有水之后,果断地把破水囊丢开,继续去追其他人。
姜二牛刚刚慌的不行,见灾民们都去追别人了,这才喃起来:“安全了,安全了,我们安全了……”
他一遍一遍地说着这句话,逐渐镇定下来。
然后,他跳着脚教训姜二丫。
“你了不起啊,你厉害啊!你拎着把破刀就冲上去了!
你说说,这种时候,你逞什么能?
那不是区区十几个小偷,也不是几十个山贼,那可是几千个灾民!几千个!
你再能打,能同时应付几千个人吗?
他们上来一人一脚,就可以把你踩成肉泥了!”
姜二牛凶巴巴的骂着,话里却全是满满的关心之意。
姜二丫敢这么做,自然是仗着自己有挂,能随时躲进她的随身庄园里去。
她当时想的是,她要尽可能地掩护杏林村人,为杏林村人的撤离尽量多争取一点时间。
她没想到姜二牛的反应会这么大。
姜二牛骂着骂着,还哭了起来。
“我差一点儿就失去了我的女儿,呜呜……”
姜二丫不解释了,她乖乖地认错:“不哭了,不哭了,对不起啊爹,我下次再也不这么冒失了。”
姜二丫哄着,姜二牛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
他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道:“你知道错就好。以后记住了,遇上危险,谁都不要管,先护好你自己。
爹也不要你管,一定要先护好自己,听到了没有?”
姜二丫认真点头:“嗯,爹,我记住了。”以后她就不管别人了,但爹还是要的。
父女两个说话的时候,部分灾民去而复返,神色不善地盯上了他们。
姜二牛心里一紧,拉着姜二丫就往身后的林子里跑。
进了林子以后,就换成姜二丫拉着姜二牛跑了。姜二牛不认识这林子里的路。
父女二人穿过林子,顺着小路走了一个时辰,快到屏山镇界碑处时,姜二丫从系统背包里取出一些物资,包括日用工具、粮食和水……
原先的物资已经跟板车一起丢了,这些是姜二丫囤来备份的。
父女俩背好物资,才走向界碑处。
杏林村的逃荒队伍,在屏山镇界碑处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拨人,人多的一拨,正压着人少的那一拨打。
里正脸上刚挨了一拳,头一歪就看到了姜二丫。
他不顾疼痛,笑着喊道:“杏林村的,不用怕了,二丫回来了!我们二丫回来了!”
杏林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