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毕竟许眉儿得到古修遗宝的事,并非只有张全道一人知晓,只不过张全道追踪手段了得,先人一步追上许媚儿而已。
如今随着这场大火,无论是张全道还是许媚儿,都在这世上消失无踪,不会再有人把他们与姜家村、与姜草联系在一起。
把发簪送回家后,姜草并没有立刻离去,她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去处理。
……
她来到一座老宅前,这座老宅散发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这是姜家村最古老的建筑,一栋被废弃了许久的祠堂。
祠堂门口的草有一人高,四处布满蛛网,显得寂寥无比。
姜草早就想来这里了。
可她怕婶婶不喜。
因为这个废弃的祠堂是姜家村的禁地,里头摆放的都是历代得过眼疾的村民的往生牌。
姜草这种眼疾,在姜家村的历史上,有不下数十人得过。
据村谱记载,这种古怪的眼疾每隔数百年就会诞生在一位村民身上,无论用再好的药去医治,那人都会在二十五岁前眼瞎。
这事十分古怪,就像受到了诅咒一样,所以成为了姜家村的禁忌。
而得病的人,也被村民称为不祥人,不受待见。
像姜草这样,父女两都得病的,还是头一回见,她婶自然不愿意她再接近这座祠堂,免得家里受到更大的排挤。
姜草能够理解婶婶的难处,所以尽量不来这地方。
她爹的牌位就在这里面,想爹爹了,姜草便避开人,远远的来这里看上一眼。
但今天不一样,她要走了,要离开姜家村,去寻找仙人。
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所以她得来看爹爹最后一眼。
“吱呀”一声,好几年没开过的门,被姜草推开。
浓厚的灰尘扑面而来,“咳咳~!”她连声呛咳,过了好一会,才适应这里的环境。
月光从破烂的瓦洞落下,借着稀疏的月光,姜草一眼就看见了她爹的灵牌。
这灵牌被摆放在最角落,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姜草疾步来到灵牌前,取出帕子,小心擦拭。
一边擦一边说道:“爹爹,女儿来看您了……”
“爹爹,你知道吗,女儿又长高了,如今肯定能摸到你的肩了……”
“爹爹,女儿的眼睛好着呢,您不用担心……”
“爹爹,女儿见到仙人了,就是那种能在天上飞的仙人……”
“爹爹,女儿想去找仙人,或许他们能治好女儿的眼睛。”
“……”
姜草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仿佛想把这三年来的话一股脑儿说完。
末了,望着擦拭一新的往生牌,愣愣出神。
她眼前闪过一副副往昔画面:
小时候她嘴馋,爹爹带她进城买糖葫芦……半夜她眼睛痛,爹爹就抱着她,给她说书,哄她入睡……平日里她不肯看书练字,爹爹从不打她骂她,反而会带她去镇里买小面人,哄她看书习字……她骑过爹爹的肩,躺过爹爹的药篓,跟着爹爹去过学堂,也进过大山……
爹爹说,她是他的小棉袄,是他掌中珍宝,他会宠她一辈子,一辈子……
“爹爹,你骗人!”一滴清泪划过眼角,姜草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道,“说好了要疼女儿一辈子,为什么要自己先走……”
“你骗人!你骗人!你是大坏蛋!呜呜呜~!”
姜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呜呜呜,爹爹,女儿想你了。”
“女儿不要做你的珍宝,女儿不要你宠了,女儿再也不敢调皮了,你教的字女儿到现在都还记得……爹爹,你回来好吗……爹爹……”
入了夜,姜草的眼睛就会莫名干涩涨痛,若再哭泣,便会更难受,仿佛有千只蚂蚁在啃咬。
可她实在忍不住,她好想抱着爹爹大哭一场。
待情绪平复后,姜草这才从兜里掏出干粮馍馍,摆在灵位前。
她望了眼祠堂里其他的灵牌,也全都落了灰,有些甚至已经开裂……显然这个祠堂已经许久没人打理。
想到这些人与自己爹爹一样,生前不被人待见,死了更是被遗弃,她便心有不忍,拿出帕子,一一给这些牌位擦拭。
擦完后,重新跪回她爹爹灵位前,重重磕了一头。
“爹爹,女儿决定了,今晚就出发,去寻找仙人,恕女儿不孝,日后不能常来看您了……”
说着,又朝众灵位磕了一头:“晚辈姜草,请诸位先祖保佑,保佑我能早日找到仙人,得到治疗眼疾的方法,若能治好眼疾,我必会把秘方带回来,福泽姜家村后人,让诅咒远离我们姜家村。”
也不知是她这两个响头磕得实在太重,还是这祠堂年久失修,磕完后,祠堂的房梁居然震动了一下。
姜草下意识抬头。
“哎。”她吃痛出声,额头被某样东西砸中。
准确来说,是两样东西砸中了她的额头。
姜草伸手一摸,果然额头上有两条浅浅的血痕。
还好伤口不深,只渗出一点鲜血,还不及她平日干活所受的伤的十分之一,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