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明贺拉了秦楚亦很敷衍地向楚知府作了道别后直接上了马车,这个地方有生之年她都不是很想来,楚亦清也可以不用来。
就算互订终身的事情是假的,她也会帮楚亦清到底,给她住的地方护她余生安稳,若是往后她没有遇到心仪的男子,一直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问题。
反正她自己的话,想来也是不会再跟谁成婚的。
马车内,秦楚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少镖主好像很不想呆在知府府邸?”她随意找了个话题,一边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明贺也想起记忆。
红尘因果、古境试炼,既然她跟明贺出现在同一个地方还有了这样的牵扯,就应该是要她们都想起来才能算作通过?
“当然,以后我们不必再来了。”明贺抿唇神色间的不屑毫不掩饰,是替秦楚亦打抱不平的愤愤然。
秦楚亦顿了顿,“你是在为我抱不平吗?”她看着明贺眼眸清澈明亮,眸底隐隐还有笑意。
“是……是啊。”明贺迎着她明亮灼灼的目光顿了顿,言辞吞吞吐吐,面上有些扭捏,却也实话实说,“没关系的,以后镖局会是你的家。”她只这么说。
“好啊。”秦楚亦笑意渐深看着她语气温柔,“我知道了。”
马车内的气氛一时静谧下来。
“明爷,前方有……有山匪拦路。”不知过了多久,车夫带着颤抖的声音打破车内寂静。
山匪?明贺的心跳了跳,她走的是官道,就算现在进入了山道也不该有山匪,而且马车的四周还有镖卫护持,哪里来的山匪这么胆大包天?
“你在车内不要动,我去看看。”明贺吩咐秦楚亦不要出来后自己掀开了帷幔,映入眼帘的是一群坐在高头大马上气势汹汹的山匪,手持弯刀神情凶悍,穿着统一整齐的黑色布衣。
黑风盗。
明贺的心沉了沉几乎一瞬间就想通了前因后果,张规,她的好师叔,振远镖局的二爷。
她跟秦楚亦这趟行程只有镖局的人知晓,黑风盗在这里围堵她很显然是收钱办事,就跟她父亲护持暗镖受伏击身亡一样。
“亦清,下来吧。”她牵了秦楚亦下车将她护在身后挡住一众黑风盗放肆的视线。
黑风盗收钱办事不会轻易反水,自然也不会放弃,她没有什么办法说服黑风盗放过她们,只能在重重包围里杀出一条血路。
“少镖主先走。”有镖卫握紧手里的刀面色坚毅,习惯性就叫出了以前叫惯的称呼。
“好。”明贺没有丝毫犹豫,她在外人心目中的形象是体弱多病、弱不禁风,留下来不仅帮不到镖卫,还会成为累赘。
“走。”她牵紧秦楚亦的手低低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偏僻曲折的小道上走,避避风头再说,时间长了,镖局那边自然会有更多的镖卫找来,她只要坚持着拖延时间就好了。
“冲!”
“杀了那个穿白衣的少年。”
“杀!”
黑风盗驾着快马以一种勇猛的姿势冲了过来,手里长刀冽冽舞得空气微微震荡。
“保护少镖主。”随从的镖卫怒吼一声气势并不弱丝毫,奈何人太少加之猝不及防,很快被黑风盗冲散开来,只能各自为战。
明贺拉着秦楚亦走过九转十八弯的山路,心神起伏喘气之声有些沉重,她的身体还是太弱了。
“不好意思,连累你了。”明贺看着身边的秦楚亦有些愧疚,虽是历经不少困难,但她长于知府官家,应该是从没见过这样喊打喊杀的江湖的。
不像她自幼见惯,也就习以为常。
“无妨。”秦楚亦摇头,如果他们追上来,她应该也不是毫无办法。
“少镖主跑得真快。”有沙哑粗重的声音在前方响起,明贺抬眸,发现那是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壮汉,面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在柳叶垂落之处看着她和秦楚亦,凶相毕露,如同看着待宰的羔羊。
明贺心里一惊,第一反应是将秦楚亦护在身后,接着攥紧拳头看着来人,他手持弯刀单人而立,山路曲折马匹进不来,想来是徒步追过来的。
也不知道其他镖卫怎么样了。
她心里百般想法闪过,面上却平静不起波澜,“是张规派你们来的吧?”
“张规,那个废物可命令不了我们。”中年壮汉嗤笑了一声,“不过我们小当家确实收了张二爷的钱。”
他认定明贺今日必死无疑,因而也就口无遮拦,说完这句话之后几个箭步就冲到了明贺身前,手里弯刀高举目光锐利,凶悍与杀意交织在一起,“爷爷送你上青天。”
“哼。”明贺冷哼一声推开秦楚亦,右手握拳避开他的刀尖,眸色冷厉毫不留情一拳轰在壮汉的心口处,将他打退了几步远,有反震之力从拳头上传回来,很快将她苍白的唇染上一道血色。
“你会武功?”壮汉换了口气惊疑不定,因为出乎意料的一拳受了伤,气息有些不稳。
“我没说我不会啊。”明贺浅笑一声右手握拳得势不饶人,直接一拳对准他的天灵盖,目中锐利杀伐之意丝毫不输喋血江湖多年的壮汉。
“好深的心机。”壮汉低喃了一声,振远镖局的少镖主以体弱多病、不习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