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翻阅着沈忠带来的卷宗,看着上面记录着青川灾前全县只有五百多户,总人口不到三万,整座县城有只有一个四十来岁的老秀才,目前在县衙里任典史,衙役四个,三年前,前任县令刚到青川县上任两月,就被青龙寨要挟勒索,吓得弃官而逃。
县城北面的大青山山脉,有一个叫青龙寨的山匪窝,目前大概有山匪两百来人,快到县城的大娄山上有一个叫虎头寨的山匪窝,目前大概有山匪三四百人,一个五百来户人口的县城,有上百匪徒的山匪窝就有两个。周嘉看得眉头紧锁,这样的县城还算是县城吗?三万还是灾前人口,照此计算,灾后能剩下一半人口都算是幸事吧!恐怕剩下的还都是老弱病残!
周嘉叹了口气,揉着眉心,心道;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虞听到周嘉叹气,转头看了一眼周嘉手里的卷宗,道:“小喜,情况怎么样?很不乐观吗?”
“何止是不乐观,是太差了,你看,”周嘉指着卷宗上,苦笑道:“灾前才五百来户,········我担心,等我们到了青川,恐怕山匪都比百姓多了。我想到时候,只能去青州看看沈武回去没有,找他帮忙剿灭山匪,先让百姓安心。”
李虞看了一遍卷宗,皱眉道:“还还算县城吗?我看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历届的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好好的一个县城,治理成这般模样。”
周嘉见李虞气呼呼的样子,笑着安慰道:“说来还确实像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好,出发前沈忠带了一个好消息,说陛下会下旨,免去青川五年的税赋,只要把山匪剿灭,百姓免去了山匪的侵扰,人口会多起来的。”
“你和钱师爷好好制定出惠民措施,就在沿路有灾民的地方宣讲一下,看看能不能吸引灾民去青川,”李虞慵懒的靠着周嘉,眯着眼睛,“还有三个月的路程呢!这一路,你可以和钱师爷慢慢想出应对之策,到了青川在视情况调整。”
周嘉让李虞躺好,轻声说道:“好,趁这路还平坦,还好睡一觉,不然等路颠簸起来,就不好睡了。”
李虞躺在周嘉怀里,眯着眼道:“好,你也别看了,车上看书伤眼。”
“嗯!”周嘉含笑应下,看着李虞安然入睡。
钱良坐在车上,靠着车厢眯着眼,看着杨威拿着本册子,嘴里念念有词,钱良心想;这周大人家的小厮和仆妇,怎么不去后面车上伺候,看他们主仆之间怎么和别人家不一样啊?
钱良见杨威放下了册子,笑着问道:“你叫阿威是吧?你在念什么?”
杨威看着钱良,恭敬地应道:“回钱先生,是我刚学会的字,我叫杨威,名字是我家少爷取的,威风吧?”
钱良看着杨威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摸摸他头,笑道:“威风,杨威,你是你少爷家的家生子吗?”
杨威疑惑的看着钱良道:“家生子是什么?”
“就是你爹娘也是你少爷家的仆人,生下你,你就是家生子。”
杨威听后,摇头道:“我爹娘逃荒时就不在了,我和阿雷,二丫姐,赵伯·····,在牙行一直都没人买走,那时候我家夫人还没和少爷成亲,少爷和夫人来牙行买人,见我们可怜,就买下了我们,夫人说,只要我们安守本份,就能吃饱穿暖,没有人会无故打骂我们。”
钱良听后心想;安守本份,看似很低的要求,可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呢?
“假如有人做了不安分的事,你家少爷和夫人会怎么惩处他呢?”
“不安分?怎么会?”杨威皱着眉头,想了一下,“刚到家那日,我们夫人就把家归告诉了我们,夫人说了,她不喜欢打骂,一旦有人不安分、违反家归,直接发卖。夫人还问我们在自己家都做什么,干什么拿手,问清楚就分派我们干活了,我们在庄子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做,每日都有三餐饭食,大家吃穿不愁的,病了姑娘给找大夫,比在家时过得还好,为什么还要不安分?”
钱良颔首道:“是啊!吃穿不愁,病了还给医治,为什么还要不安分,只是人心真的有这么简单就好喽!”
通州桂花巷,李青一脸激动的对吉祥道:“吉祥哥,楚掌柜真的说我姐被赐封一品护国夫人?”
吉祥也是一脸激动,“是,少爷和夫人的信是从驿站来的,没楚掌柜他们快,可能还要过些日子才能收到,楚掌柜让我把信交给钱庄带走,我就把信交给楚掌柜带去京都了。”
李青声音低沉的道:“我总算没辜负姐和姐夫的教导,考取了秀才功名,但比起姐夫来,我还是差了许多。”
吉祥笑着劝慰道:“阿青你念书晚,能取得第二名的成绩已经不错了,我们这就启程回村里去,村里肯定已经得到消息了,现在正是农忙的时节,您回去也能帮帮周伯管管庄子里的春播。”
李青点头道:“好的吉祥哥,我们这就启程吧!”
时光飞逝,李虞一行人从山花烂漫的季节,走到骄阳似火的夏季,已经长途跋涉两月了。
一行人疲惫不堪的到了齐通郡,在城里休整了一日后,开始出发,朝青州方向赶去。
这日午时,在路上歇息了半个时辰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