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希载恨恨的看着清军右翼的骑兵,同时心中大骂李铭孝,如果不是他的军阵崩溃,中阵的侧翼也不会暴露给敌军的骑兵。
不过这一切,包括清兵骑兵冲击侧翼,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些枪兵这是张希载抛出的一个诱饵。
果然,清军上当了。
“放!”手臂狠狠的挥下。
身前火铳和弩弦声齐鸣,弩手和三眼铳手,在枪兵进攻的时候,在张希载的面前结成了长队,此时一通齐射,百枪齐鸣,万矢齐发。
前身的溃军,清军的骑兵纷纷倒地,一阵弥漫几百步的血雾升起。
在弩兵拉弦的过程中,三眼铳手又接连两次齐射,一刻之前还气吞万里的清军骑兵,顿时化作了待宰的羊群。
原本与清军骑兵只有十步不到的距离,三阵齐射之后,百步以内,再无站立之物。剩余的清军骑兵如惊弓之鸟,纷纷向后退去,慌乱之中,有人坠马,被踩成肉泥,场面混乱不堪。
趁着这个间隙,弩兵和三眼铳手装弹完毕,在张希载的命令下缓缓前进。
眼前清军骑兵,还在不断溃退,向后冲击着己方的军阵,依稀可以看到那脆弱的三排火铳手,已经纷纷倒在马蹄之下。
此时金誉实的部队和清军左翼骑兵鏖战许久,终于渐渐占到上风,清军的攻势已经越来越力不从心,巨大的伤亡,使得这支纵横白山黑水间的铁骑,也心生寒意。
终于前进到了距离清兵四十步以内,在这个距离上,三眼铳和蹶张弩的精准性和杀伤力都能达到最强。
“准备!放!”
结束了,张希载心中暗想。随后清军的溃兵中,迸发一束火光,伴随着滔天巨响和无数的残肢断臂。
他的喜色凝结在了脸上,周围几十步的士兵身体爆出血雾,他的肩膀肩膀传来一股巨力,接着剧痛袭来,从马上跌落,陷入了黑暗。
……
当张希载醒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年轻的清军将领,正重眉紧锁,他的身旁,一个穿着蓝色棉甲的军官正拱手道:“殿下,我军死伤一千二百余人,果新部死伤五百人,果将军战死;我部八旗兵马死伤六百余人,绿营死伤八十余人……另外,李百户身中火铳,现昏迷不醒。”
胤祚苦涩的点点头,继续问道:“朝军死伤如何?”
“敌军死伤两千人,俘虏四百人,其余已溃散,敌军主将张希载、五军营中军李铭孝被俘,五军营中卫金誉实逃跑,骑兵统领韩高恩战死。我军缴获敌军物资甚多,还解救出了四百余百姓。可谓是大胜了。”
“大胜吗?”胤祚自嘲的笑笑,空中的雪花下的更急了起来,战场上的血污很快就被冻结,重新盖上了银白。
“殿下,他醒了!”艾力克敏锐的发现张希载的动静,抱拳道。
张希载见被人看穿了,也就不假寐了,张开眼睛打量周围的处境,他躺在一张木床上,手脚都被绑住,身上的盔甲已经除去了,肩上的伤口得到了救治,只是略微一动,就撕裂般的疼痛。
胤祚也在打量眼前这个李朝将领,典型的剑眉星目,面白如玉,鼻梁高挺,颇有英武之气,俊秀的下巴上留着精心修建的胡子,平添了几分阳刚,只是此人的泪堂发黑,嘴唇发白,一看就是酒色过度之兆。
历史上对于这个人记录不多,如果不是有一位艳名赫赫的妖姬的妹妹,恐怕胤祚都不会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捕盗厅大将是吧?我记得那是统领朝鲜禁军的职位,为什么来侵犯我国边境?”胤祚用汉语问道。
张希载盯着胤祚,闭口不答。
“少他娘跟我装听不懂,我知道你家是作通译的!”胤祚往张希载的肩头上狠狠一拍。
张希载疼的脸色发白,额头上渗出一片细汗,紧咬着牙才没惨叫出来。
见他倒也硬气,胤祚冷笑道:“不愿说便罢了吧,艾力克,把他脑袋砍了,祭奠死去的将士!”
“是!”艾力克抽出腰间长刀,作势欲砍,胤祚头也不回的就撩开帘子走了。
这下张希载沉不住气了,大喊道:“我是王妃的兄长,你杀了我,李朝将与大清不死不休!”
胤祚又从外面进来,冷冷的道:“给你三次机会,说说你对我有什么价值,能打动我的话,你就能留一条命下来。”
“我可是王妃的兄长,你怎么敢杀我?”张希载勃然大怒。
“你还有两次机会。”胤祚一脸平静,眼神深处却是冰凉刺骨。
张希载的冷汗顿时就淌下来了:“你将我送回朝鲜,就能得到永世享用的荣华富贵!”
胤祚叹口气:“蠢货……艾力克,动手吧。”
“别走!别走!我能让李朝军队退兵!”刀在距离脖子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艾力克,派人看好他,就算是出恭,也不能给他解开绳子。”帐篷外传来胤祚的声音。
出了帐篷之后,胤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顺着气管进入体内,渐渐冷却了血液里奔涌的杀意。
营房外的士兵见到胤祚出来,都纷纷起身,脸上看不到悲喜,这一场仗他们虽然胜了,但是代价太沉重。
“果将军的尸体呢?”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