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人,你先松手。”张玉贞嘶哑着说出这句话。
胤祚松开了抓着张玉贞的手,但是仍然紧盯着她。
“快驾车走!”张玉贞摸着脖子,朝车外的太监喊道。
胤祚那一脚踢得很重,他从地上挣扎了好久才起身,坐上车后猛地一抽鞭子,那匹瘦马拉着车飞奔出去。他感受到了地面的震颤,那是骑兵将至的信号。
趁着这段时间,追击的骑兵又把距离缩短了,离车架不过十余丈,领先的骑兵举起强弩,弩弦激发,弩矢呼啸着钉在了马车上。
砰!
一声闷响,车壁上出现了半截弩矢,所幸位置较高,不然张玉贞此时已经没命了。
胤祚也是惊怒交加之下误会了张玉贞,这女人没必要杀自己,如果真的想杀,也不会让自己闯进马车来。
从胤祚顺利进入马车的那一刹那,张玉贞的嫌疑其实已经可以排除了。
车厢里已经不安全了,但是车厢空间有限,只好把让张玉贞蹲在车厢中间,胤祚在后面抱着她,危机当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
感受到胤祚从后面抱住自己,张玉贞轻呼一声,但也没有挣扎。
“往山路上跑!”胤祚朝着拉车的太监喊道,“平地上我们跑不过骑兵,只能在山路上周旋一下。”
没时间答话,太监一拉缰绳,马车冲向了长白山崎岖的山路。骑兵后面紧追不舍,很快呈扇形包围了马车,可马车突然变向驶向山路,在崎岖的山路上,骑兵施展不开,距离又拉开了一些。
“车上可有什么武器?”
张玉贞摇头。
胤祚从腰间掏出那把手铳,看来这是他们唯一的武器了,可惜走的匆忙,没有带火药子弹,所以只能发射枪管里的一发子弹,之后就成了废铁,所以开枪时机必须慎重。
山道上,追击的骑兵慢,后面的清军骑兵也慢了,狭窄的山路让人数成了累赘。
马车内颠簸剧烈,古代马车本就没有避震系统,加上山路上坑坑洼洼,碎石子遍地,就更不好走。
路上布满了积雪,马车还时不时的会打滑,而山路的另一侧是个极陡的斜坡,掉下去就算不粉身碎骨,估计也要骨断筋裂了。
胤祚内心焦急万分,脸上尽量装的镇定自若,若是自己慌了,那张玉贞和赶车的太监可能会更慌,万一太监一个手抖,把马车赶到沟里去,说理都没地说去。
“这条路通向哪里?”胤祚问道。
“这条路是古祭路,通向天池的。”赶车的太监带着哭腔说道。张玉贞听到这话也不禁面如死灰。
天池位于长白山顶,这不就是说这条路是绝路吗?
胤祚小心的挑起车帘,向后看了一眼,只是微微一瞥,一只弩矢飞来,“砰”的一声,钉在车厢上。若是头缩的慢一些,估计此时已经成了独眼龙了。
马车终究是跑不过骑兵的,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的缩短,不断的有弩矢飞来,车厢已经被钉成了刺猬。
可以感到张玉贞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流着泪说道:“万一我们被抓住了,杀了我,我宁死也不愿受辱!”
胤祚骂道:“死个屁,我这些年被刺杀无数次,哪次不是安然无恙,少说丧气话!”
张玉贞咬着牙点点头,又头头上拔下个簪子攥在手里,骨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发白。
弩矢渐渐少了,应该是他们准备的强弩用完了,胤祚向后看了一眼,发现那些骑兵已经被清军追上了,双方惨烈搏杀,不时有人马掉下斜坡,只发出一声惨叫便不见了踪影。
清军知道六阿哥就在前面的车架上,万一六阿哥出了事情,他们也活不了,故而全部舍命搏杀,几乎是在以命换命。
追击的骑士虽然身手很好,奈何很快就被潮水般的清军包裹,如巨浪中的小舟,很快就倾覆。
还没等胤祚松口气,居然又有五名骑兵朝着马车冲过了过来,他们用同伴拖住清军,剩下的来完成刺杀,这是一群死士。
清军也发现了刺客的意图,拼了命的过来阻杀,然那五人身手极好,片刻就把阻拦的清军全部斩落。
五人中最勇猛的是个小山般的大汉,看得出来这些刺客以他为首,将其护在中间。
留下阻击清军的一个刺客朝着大汉说了句话,用的是李朝俚语,胤祚没有听懂,但是语气中满是悲壮,那大汉也回了一句,然后像是下了决心,死命朝马车冲来。
五名刺客都掏出匕首,猛刺战马的屁股,战马痛极,本能驱使下狂奔,眼睛中全是血丝,口角很快就布满了白沫。
胤祚也很想拿刀子扎那匹拉车的瘦马,但转头一看,那马已经逐渐慢下来了,任凭太监将它屁股抽的血肉横飞,也逐渐迈不开步子了。
“走!快走啊!”太监疯了般挥鞭子,声音中满是绝望,张玉贞已经把簪子举起来,指着自己的脖颈。
这时,马车车轮一声巨响,车厢内猛地一颠,顾不得看张玉贞有没有刺伤自己,胤祚探出脑袋,赶快检查车轮。
只见包着铁边的轮子被石子磕出了拳头大小的缺口,轮子的辐条也断了一根,车速再一次放缓。
几个呼吸间大汉就追了过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