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着那宫女到了张玉贞的寝宫,宫女推开了门,示意胤祚进去,而自己却守在门外。
胤祚进门后,那宫女又将门关了起来。
“殿下来啦。”里屋间响起张玉贞慵懒的声音。
胤祚道:“王妃召本王来有何事?”
张玉贞道:“就是聊聊,不行吗?”
胤祚道:“王妃乃李朝国母,深夜与本王会面恐怕不妥,若无要事,本王就告辞了。”
“呵,男人……”张玉贞轻笑。
随即寝宫内传来脚步声,张玉贞走到,笑意盈盈的看着胤祚。
近一年多未见,张玉贞面容依旧,脸上不施粉黛,肌肤却还是娇嫩白皙,衣物简单但也算得体。
“你比我们分别时更英武了……”张玉贞赞了一句。
胤祚避开她目光,拱手道:“王妃也是容貌依旧,只是今日已晚,本王就先告辞了。”
张玉贞有些急道:“来都来了,着什么急走呢?”
胤祚道:“本王告辞。”说着便要推门离去。
“也罢。殿下既然要走,便走吧,只是玉贞让殿下深夜冒昧前来,叨扰殿下,还望殿下不要责怪。”
张玉贞这话一出口,胤祚推门的手骤然停住了,然后叹了口气,张玉贞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句话是胤祚当年夜访张玉贞时所说的,当时和谈之成败,乃至胤祚个人之生死荣辱,全系于那一会面上,某种程度上来说,张玉贞肯见他,也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胤祚嘴上不说,心里确是个极重情义的人,是以张玉贞这样一句话就让胤祚站住了。
胤祚回身道:“王妃所求,本王也能大概猜出一二,无非是让我出兵罢了。”
没想到张玉贞却摇了摇头。
“殿下曾说过,一个四分五裂的李朝,才是你想见到的李朝,而今之势,我北军危在旦夕,殿下表面上沉得住气,心里确是与我们一样焦急的,为维持均势,殿下自当出兵,用不到玉贞恳求。”
胤祚笑而不答。
“殿下何不进去坐坐,真的要在门前谈话吗?”
胤祚想了想,既然已经进了张玉贞寝宫,在门口和在室内都是一个性质了,也没必要怕她,便点点头,虽张玉贞进了里屋。
一进寝宫,首先一股淡淡幽香拂面,卧房中摆设淡雅,与在咸镜府看到的决然不同。
寝宫中的侍女早就被张玉贞屏退出去了,她亲手为胤祚倒了杯茶,放在胤祚面前,并示意胤祚在桌边坐下。
“本宫听闻殿下是大清一等一的好茶之人,李朝茶水粗浅,还望殿下见谅。”张玉贞温柔道。
胤祚并未喝茶而是道:“王妃,现在是非常时期,北军需与我手下将士齐心协力方能撑住局势,一旦你我之间传出什么闲话,恐怕于军心无益。王妃召在下来究竟所谓何事,还望明示。”
张玉贞闻言正色道:“殿下快人快语,那玉贞便直说了。”
张玉贞说完竟直接跪在了胤祚面前,差点让胤祚惊的把茶水推翻。
“王妃,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身!”胤祚想去扶她,却碍于男女之礼,不好动手,颇为尴尬。
张玉贞看着胤祚委屈的道:“玉贞求殿下一件事,万求殿下应允。”
胤祚道:“你先说是何事?”
“求殿下保全我李昀孩儿!殿下若能答应,无论想要什么玉贞都当竭力。”张玉贞近乎哀求。
胤祚初时还感到莫名其妙,随即便想通了,李昀虽有世子之名,但一来李焞未死,他没有名分;二来尚且年幼,心智不足;三来李朝内乱,周围无数眼睛都盯着李昀,想让他死的何止千千万万人。
而张玉贞虽得南人支持,但毕竟是女人,很多事不好出面,加上南人党内部也是各怀鬼胎,张希载虽掌军权,但他是朝鲜禁军将领,亲信多留在了王都,在平壤一带,还是南人将领的天下。
偏偏李昀这小子不识好歹,拿世子派头,多次冒犯胤祚,这才让张玉贞有了今晚之恳求。
胤祚思量再三道:“保全李昀的性命我能做到,但其世子的地位究竟保不保得住,还要看他自己。”
张玉贞松了一口气,嫣然一笑道:“多谢殿下,殿下一诺重于千金,有殿下这句话,玉贞便放心了。”
胤祚叹了口气:“可怜天下父母心,李昀这小子,若是知道了,恐怕未必领你的情。”
张玉贞忙道:“还望殿下不要相告。”
胤祚笑道:“哈哈哈哈,你看我像傻子吗?”胤祚说罢,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仔细品了品,是铁观音,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王妃没有别的事情,胤祚便告辞了。”
张玉贞眯着眼睛笑道:“夜深了,王爷回去的路不太好走啊。”
胤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调笑道:“想色诱我,不出点本钱怕是不行的。”
张玉贞只是嗔道:“王爷喜欢什么花样?”
胤祚无意中扫过她半娇半嗔的样子,心里一窒,有些慌乱的移开目光:“走了走了……”
张玉贞含笑送胤祚到门口,临别时道:“王爷为何如此?”
“什么?”
“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