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胤祚离开平壤时的心情是即愉快又沉重的,愉快的是李朝人见到军报时如丧考妣的神情,那种脸被打得噼啪乱响的感觉,实在是闻者开心,见者大笑。
而沉重的是,张希载这个废物以多打少都能被打的几乎全军覆没,而南军还有更厉害的援兵在后,而自己手下新军绝大多数还是第一次上战场。
以一万对五万,这个差距实在是大了些。
尽管胤祚早就以大清使者身份给南军送去了调停书,但南军并未予以理睬,看来必须要以武力威慑,才能让双方停火。
所以,此战只能胜,不能败!
随着胤祚军队开赴平山城,前线军报也在一条一条飞速的送来,
二月廿一,北军失平山城,张希载撤军三十里,进驻青鹤城。
二月廿八,北军连失青鹤、瑞兴、麟山等城,张希载率参军撤退百余里,沿瑞兴湖一带布防。
胤祚行军稳扎稳打,倒显得张希载撤退比他行军还要快些。
三月初,胤祚行军至瑞兴湖。
还未至湖边,远远的便看见三五成群的逃兵,与大清逃兵不同,李朝的逃兵不仅不怕官军,而且还堂而皇之的与胤祚军队并行。
直到他们被摁到木墩子上砍头的时候,还在行尸走肉般的劝说清军不必进军,张将军已经败了的话语。
因为逃兵人数实在太多,胤祚不得不派出一定骑兵营来回巡逻,发现逃兵即刻斩杀。
自然,阿依慕的骑兵二营乐呵呵的得到了这个任务。
到湖边时,张希载歪歪斜斜的军阵,出现在胤祚眼前。
新军士兵几乎毫无阻滞的就接管了全营的防务,胤祚数了下营帐,张希载手下已经不足一千人了。
走进无人看守的中军营帐,张希载正颓然的坐在沙盘后,手中握着鹿皮袋子,浑身散发酒气。
胡子拉碴的张希载半睁眼睛,迷迷糊糊的道:“来,喝酒!”
胤祚皱着眉头道:“战况如何?南军到哪里了?”
张希载摇摇晃晃的将酒袋递过来,被胤祚一把推开,浑浊的酒水撒了一地。
“叛军已经赢了!”张希载愤怒的一跃而起,指着胤祚道,“你以为叛军只有五万人?李焞手下还有十几万人没有动用呢!凭你手下区区一万人,也想逆转大局?我劝你早些逃命去吧!”
说完又将地上酒袋捡起来,仰头狂灌。
胤祚眯着眼睛冷冷道:“那为何你不自刎?等着被李焞抓住受辱吗?”
“我……”张希载一时语塞,好半天才道,“玉贞和世子……”
胤祚冷哼:“我看是因为水太凉吧!”
张希载顿时恼羞成怒,将酒袋往地上一砸,拔出剑吼道:“我杀了你!”
这时帐外吕康实进来:“王爷!南军从上游渡湖!”
张希载听到南军两个字,顿时慌了神,忙道:“快撤!通令全军撤退!”
胤祚没理他,问道:“有多少人?”
“共二十艘楼船,加上些舢板,应在一千人上下。”吕康实道。
胤祚道:“看看去!”
张希载已经先他一步冲出营帐,大喊道:“全军拔营,后撤三十……不……五十里……”
胤祚皱眉喝道:“把这人给我绑了!”
“是!”亲兵领命,找来个椅子,三两下就把张希载捆个结结实实,还在他口中塞了麻布,叫他发不出声音。
“张希载所部如有逃兵,一律斩首!”胤祚又命令道。
此时张希载的部下,已如战俘一般,被围成一圈看管了起来。
胤祚随吕康实登上高地,吕康实递过来一具望远镜,这是传教士带来的东西,在泰西,望远镜和玻璃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东西,甚至胤祚给新军营官以上将领每人都配置了一副望远镜。
胤祚往上游望去,果然在湖中心看到不少舰船。
“王爷,骑兵营请战!”谷行喊道。
吕康实道:“王爷,这个距离,火炮可以直接将南军舰船击沉。”
胤祚却摇摇头道:“此战,让列兵营出战,以三段击御敌,骑兵守护列兵两翼!列兵们大多是新兵,正好让他们见见血。”
吕康实抱拳:“属下明白!”
片刻后,胤祚带兵在南军登岸点埋伏,一万人行军的动静,已经让船舱中的将士有所察觉,只是他们十几日来顺风仗已经打惯了,张希载军队总是一触即溃,是以也没放在心上。
张希载沿湖设防,横渡不智,绕湖而过方为上策,只是张希载连续几战,表现太过不堪,以至于南军前军主将赵世锡都自大起来,但他也不是像张希载一行孤注一掷的人,而是兵分两路,一千精兵渡湖而过,大军绕湖。
本来若没有胤祚到来,南人策略可算是完美无缺。
为了放南人渡湖,胤祚特意将军阵布置在离湖岸数里的一处松树林中,被绑在椅子上的张希载被摆在列兵身侧。
“王爷,南军离湖边不足半里!”吕康实拿着望远镜道。
“王爷,南军已抵达岸边,正在结阵!”许久后,吕康实又道。
胤祚原本正闭目养神,此时睁开眼睛道:“奏乐,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