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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乾清宫西暖阁内,静的能听见心跳声。
德妃望着康熙,瞠目结舌。那句“千古一帝”如黄钟大吕,在耳边回荡不觉,振聋发聩。
“皇……皇上……”德妃定了定神道,“皇上自然……”
这时,暖阁外一个小太监小步跑来:“皇上,大理寺卿李煦求见。”
“不见!”康熙怒斥。
小太监身子一抖,连忙退下,却又被康熙叫住:“等等,你说的谁?”
小太监折返回来,说话都带着颤音:“大理寺卿,李煦,李大人。”
康熙神色微变,大理寺卿在秘查下毒之事,难不成已有了结果?
康熙深吸了口气道:“宣他进来吧。”
德妃从矮榻上起身,福了一礼:“臣妾告退。”
康熙神情恍惚的点点头。
德妃从暖阁出去时,正碰见李煦进来,此人四十上下,却已身居正三品大理寺卿之位,身为执掌大清司法的三大最高长官之一,可见康熙对他的信任非同一般。
加上江宁织造曹寅是他的妹夫,李煦就更是康熙的绝对心腹。
大清祖制,后宫不得见前朝大臣,康熙也从不在宠幸妃子时召见大臣,这是唯一一次破例。
是以见了德妃,李煦明显愣了一下,好在他立刻躬身行礼,不算失礼。
见过德妃之后,李煦便匆忙的往暖阁中去了。
德妃从他的表情中,觉察出一凛寒将至的意味,出了乾清宫们,特意放慢了脚步。
已是黄昏,天地阴沉一片,凛冽北方在宫墙屋瓦间呼啸,太监宫女们都提上了暖黄色的宫灯,站在乾清宫外的寒风中,跺着脚等她。
“主子。”月牙走上来,将捂得热乎的披风披在德妃身上。
德妃神情茫然,她转身看着身后庄严肃穆的乾清宫,心底有说不出的恐惧。
“主子,你的手好凉。”月牙惊叫一声,连忙把手炉塞给德妃。
德妃双手抖个不停,手炉竟直接掉在地上。
月牙吓了一跳,连忙握着德妃的手道:“主子,您抖得厉害,奴婢叫太医来瞧瞧。”
德妃听到这话,如溺水之人看见了稻草,一把抓住月牙的小手道:“对!太医!把太医全都找来,就在乾清门前候着!”
月牙也被德妃的情绪感染,吓得惊恐不安,连忙奔去找太医了。
德妃跪在乾清宫外的寒风之中,双手合十,祈求满天神佛庇佑。
眼前的乾清宫陷入死寂。
唯有寒风呼啸,吹的衣衫猎猎作响。
骤而,暖阁内发出一声怒吼:“什么!他好大的胆子!”
“皇上!”德妃大惊失色,站起身来。
只听得乾清宫内,传出康熙歇斯底里的咆哮:“……索额图!你是我大清第一罪人啊!”
德妃毛骨悚然,再也顾不得什么规矩,直接就冲进乾清宫内。
跑到暖阁,只见康熙站在当场,面色潮红,双目圆睁,而后猛地一口殷红的鲜血喷出。
跪在地上的李煦被鲜血染了一身。
“传……太医!快传太医!”德妃尖叫。
宫外,大批太医背着医箱,涌入乾清门中。
……
待康熙再睁开眼睛,已是傍晚,寝宫内点满了宫灯。
皇子皇孙在床前跪倒一片,默默啜泣。
十几个太医在一旁垂头丧气。
“……李……德全……”康熙虚弱的开口,只觉得口中似乎含了个东西。
“李公公按皇上的吩咐,昨儿个就出宫给六阿哥传旨了。”胡太医小心翼翼的道,“皇上,老臣在您口中,放了块八百年的人参片,皇上可再交代几句。”
康熙将参片含在舌下,艰难的转头问道:“朕……昏了多久?”
“回皇上的话,两个时辰。”胡太医道。
“老六呢?”康熙在皇子中扫视。
胡太医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皇上,六阿哥还在关外呢,李公公昨个才去传旨。”
康熙落寞的叹了口气,而后目光凝在太子的脸上。
“皇阿玛,儿臣错了!求皇阿玛绕过儿臣!儿臣知错了!求皇阿玛给儿臣一个机会……”太子再也忍不住,惊恐万状的哀求,用膝盖挪到康熙窗前,磕头不止,整个暖阁都能听见额头一下下撞在地砖上的闷响。
康熙目光冰冷,再不带一丝父子之情。
“传旨,太子不思悔改,利令智昏,悖逆不道,即日起,废太子之位,圈禁咸安宫,此生,不得再出宫半步!”
太子闻言,心胆俱裂,脸上涕泗横流,嚎哭之声几可震动瓦砾。
“皇阿玛,儿臣错了,皇阿玛开恩啊!”
“住口!”康熙平静的道,“从今往后,朕不再是你的皇阿玛,你也不再是朕的儿子!”
“皇阿玛……”太子哭声渐止,身子一歪,晕死过去。
太子被侍卫拖了下去。
康熙盯着剩下的皇子出神。
如今,大阿哥幽禁于府邸,二阿哥幽禁于咸安宫,三阿哥是个不成事的,六阿哥雄踞关外,其余阿哥年纪都太小。
新君,只能从老四、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