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元娘也被勾起了兴趣,只觉好事连连,今天还真是个适合出门的好日子。
“姑娘。”令梅在身后小声开口。
谢元娘头也不回的举手示意她不要出声,令梅只能闭嘴。
成片的梨树下面,檀香木做成的长几上香炉里一缕青烟慢慢的弥散在四周,隔得远远的谢元娘就能闻到好香的香味,她抬头往前扫了一眼,想了想悄声往左则移了几棵,然后又往前走,这样一来,就与董适处在一处平行线上,不过因为在董适的左则,董适又是往右则前方看,也就不会发现谢元娘。
此时视线宽阔了,谢元娘才看清楚董适在做什么。
黑色翔云常服,一只胳膊支撑在方几上,半侧身子靠卧在毛毯上,青丝随性的散落在身子的四周,周身是万片白色如雪的梨花,衬托的公子如玉。
亦或他身份显赫又通身贵气,唇角边隐隐一抹的浅笑,却也让人觉得他是特别的。
谢元娘微微一愣。
他确实是特别的。
顾远,当朝次辅,谢元娘上一世的二叔父。
她没有想过重生回来之后,会在这样的场面见到上一世的二叔父。
在顾府过的压抑,有宽厚的婆婆体恤,又有公正的二叔父代为教为儿子,谢元娘回想起来,纵然顾庭之待她不好,顾家对她却是极好的。
特别是对二叔父及婆婆的感恩之情,不是重生就可以抹掉的。
“姑娘,董姑娘在偷看男子。”令梅没有见过顾远,自不认得人。
谢元娘又看向董适,抿嘴浅笑。
董适一向目中无尘,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心思,不说董适上辈子嫁给了任显宏,便是上辈子她死之前二叔父也仍旧没有娶亲。
看来两辈子,董适的心思都要落空了。
梨花下的顾远突然睁开了眼睛,只见江义带着一只半人高的黑色大犬从林处走了过来,黑犬到了顾远身侧便安静下来,江义这边往远处抛了一件东西,黑犬一刹间窜了出去。
江义的动作太快,快到反应过来时,那黑犬已经窜到了董适躲到的树后,黑色的猎犬嘴角还流着水口,两颗獠牙露在外面,浑身透着血腥。
董适惊呼出声,身子更是连连往后退,踉跄几步便摔倒在地,与黑犬也不过两三尺的距离,董适甚至能闻到黑犬嘴里呼出来的腥臭味。
脸一刹间也没了血色,大家闺秀的端庄优雅早就不见了,狼狈不堪。
忽然,听有凌厉的风声,一只箭羽破空而出,直射向黑犬,黑犬没有回头也感受到了危险,身子往旁边窜去,远离了董适。
箭射入树干,整个箭身微微颤抖,还带着射出时的威力。
董适面白如纸,望向前方。
只见坐着的顾远不知何时坐了起来,他手握一把银弓,动作流云如水,人已起身,迎对上董适的目光神色冷凝。
他并不多说,将银弓交到江义的手里,转身离去。
可浑身散发出来的凌威,仍旧留在原地,久到人影消失在梨园深处,董适才觉周围的气压散了下去。
董适身边没有带丫头,无神的从地上爬起来,连衣裙也不曾整理便急步的走了。
良久,令梅才呼出声,“姑娘,这男子也太吓人了。”
谢元娘还在回想刚刚是不是错觉,顾远走的时候似往她这瞟了一眼,不知是她太过敏感,还是想多了,听到令梅的话笑了,“他看似威严又吓人,实则是个很温柔的人。”
那凌空一箭的身姿,便是此时回想起来,谢元娘也有些愣时,不想小叔叔看似赢弱,一刹间散发出来的杀气却震慑人心。
亦是她不曾看到过的。
她印象里的小叔叔,话虽不多,一生不曾娶妻,却在哄两个侄孙时极有耐心,谢元娘仍旧记得他侧身对着窗棱,与孩子们说话时唇角边带着淡笑的一幕。
那一刻的感觉很特别,似有什么掉入了湖里,平静的湖面激起一阵阵的涟漪,重生回来,每每回想,谢元娘都忘记不了那种感觉。
“姑娘识得他?”
“不认得。”谢元娘回过神来。
她知道若说出是顾次辅,这丫头还不知道要问多少呢。
令梅看出姑娘不爱多说,傻笑了两声也没有再追问。
主仆二人回到梨树下时,先前摆好的点心已经下了大半,任蓁蓁和王薄言见谢元娘看点心盘子,两人皆有些不自在。
“谢姐姐,你家的点心做的真好。”任蓁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和王姐姐赏着梨花不知不觉便吃了大半。”
主人带来的还没有吃,她们这些做客的到是给吃了。
谢元娘在铺好的软榻上坐下,“我还担心不合两位妹妹的口味呢,既然喜欢,便多吃点,你们要是喜欢,回头让丫头把方子给你们一人抄一份。”
“那我就不和谢姐姐推辞了。”任蓁蓁笑的眼睛眯成了线。
谢元娘顺势又捡了两块点心塞到她手里,又回手给放到王薄言手里两块,谢元娘做完,转身又和任蓁蓁说完去了,到是让王薄言少了尴尬,犹豫了一下,才慢慢的吃起了点心。
“咱们在这里吃,到是委屈了任大哥,护送咱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