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氏偷偷打量一眼长嫂,又暗下偷望丈夫,略摇头,昨日她就劝夫君过来,夫君却在恼德哥的事,怎么也不肯过来,果然长嫂这边恼了。
谢志恒也紧抿着唇,见过礼之后,直奔主题,“兄长的事,昨日我求了同僚打听消息,今日才得了信,兄长并不是受春闱‘通关节’牵连,而是有人诬告兄长不满圣上对刘将军的裁断,而私下里曾勾结苏大人为刘将军写文传播喊冤。”
“什么?”孔氏骇然出声,整个人也坐不住了,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二弟可打听清楚了?”
谢志恒做小叔子的,也不好去安抚长嫂,眼下也捡重要的说,“我听到消息后,已经让人去私下里找‘鸣冤’的文章,从文章里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是何人做的,才能为兄长平反。”
孔氏身子晃了晃,刘妈妈眼急手快,才没让人颠倒。
“怎么会这样?是谁在陷害老爷?平日里老爷也没有得罪人,怎么会这样?”孔氏显然是被吓到了,喃喃半响,突然紧抓住刘妈妈,“是不是元娘在外面得罪了人,才让人针对老爷?”
“夫人。”刘妈妈声音略有些高的提醒。
孔氏这才醒过神来。
阮氏的脸色变了变。
谢志恒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大嫂,事关重大,元娘一个闺中小姑娘怎么会扯牵进来,还是再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孔氏有些不自然的假咳掩饰刚刚的尴尬,虚扶着刘妈妈重新坐下手,细细想了一会儿,又不安起来,“难....难不成是郡王府?”
随后就把鸣哥偷偷藏起送给郡王府族学辩论会贴子的事说了,又说起杏花宴的事,“......当日元娘在宴会也得罪了郡王府,不然刚刚我又怎么会说起她来。”
孔氏一说,总为刚刚的事给自己找了台阶。
眼下也找不出别的理由来,谢志恒也紧锁着眉头,“我虽与寿春郡王没有接触过,却也知道他不是肚量小之人,只为了这些许的内宅之事,寿春郡王便记恨上谢府,这事到不太可信。”
孔氏此时哪里还有平日里看不起这位小叔子的不屑,急切道,“那如今怎么办?找到文章就能找到幕后之人吗?”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看看文章,看文章里是怎么写的,而能让人相信是出自兄长之手,然后再做定夺想旁的办法。”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谢志恒又只是个五官的武将,像文人动脑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曾有过。
孔氏一听,失声道,“那怎么行?万一找不到线索,就让人这样冤枉你大哥?”
谢志恒面带歉意,又闪过男子无能的窘迫,阮氏坐在一旁一直也没有开过口,此时心疼丈夫,鼓起勇气道,“大嫂,你平日里接触的人多,看看那些人家里能不能帮上忙?”
孔氏从不屑与小门小户来往,交往的也是权贵世家,阮氏言外之意孔氏应该更有办法。
孔氏面上的羞恼一闪而过,目上光微冷的扫了阮氏一眼,语气淡淡道,“我父亲门生有很多,我自会与他们打听,不劳弟妹费心。”
阮氏碰了个软钉子,并没有不高兴,反而还去用眼光安抚隐怒的丈夫。
谢志恒自己被长嫂看不起就罢了,想到妻儿也要跟着受排挤,越想越恼自己无能,哪里还坐得下去,“大嫂,那边有消息我让人送过来,衙门还有事,我先告退。”
阮氏也借机起身告退。
孔氏看出二房夫妻是恼了,心里也不高兴,客套了一句便让曼云送客。
刘妈妈在一旁看着着急,碍于身份却不能开口,二老爷夫妻走了,她才道,“夫人,眼下还要多求二老爷那边帮着打听才是。昨日福伯出去四处奔走,却也没有打听出来,到底二老爷与老爷是亲兄弟,这个时候老爷出事,二老爷总比外人上心。”
孔氏听出来刘妈妈的用意,却又为自己委屈,“我也不是不知道此时要靠着他,可是你看看,除了打听点消息,什么也帮不上。”
刘妈妈叹气,“二老爷也不是不想帮忙,实在是能力有限。”
总不能没那个能耐逼着人家去使吧?
好在二老爷二妻心善又纯良,这些年来也没有与夫人计较。
二房在孔氏的眼里原本就没有份量,此时她又担心夫君,“我现在细想想,杨夫人那日说的老爷与苏府有关,现在还真是这么回事。”
刘妈妈知道夫人不喜欢说二房,也只能顺着夫人的话道,“要是能见到老爷就好了,可以问问老爷是不是有得罪过什么人。只是咱们到底是女眷,为老爷平复的事还要男子出面才行,二老爷又人言轻微,这事不能再扯下去了。”
孔氏明白刘妈妈在说什么,心下坚定道,“还是得让元娘给父亲那边写信才行。”
想到二姑娘,刘妈妈犹豫道,“不如夫人写吧,老爷现在出事,老太爷那边总不能看着不管。”
孔氏自嘲道,“父亲重视清誉,这些年老爷能坐到二品也离不开父亲的关系,眼下还要求到父亲那,父亲是不会再过问的,大哥大嫂那边偏疼元娘,还是让元娘写信吧。”
心里恨极了小女儿的忤逆,却又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求到她的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