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舒氏越说越委屈,这些年来一直隐忍着的事情,在这一刻都崩裂开,“她怕谢家怨她,现在又想委屈我家元娘,她做梦。”
孔老夫人也跟着抹泪,“姑母都明白,这些年委屈你了,都是姑母没有把她教养好。”
原来当年孔氏闹着回娘家待产,也是和婆婆有了矛盾,那时谢江沅又不在身边,孔氏就带着婆子坐马车回娘家,哪知道半路动了产,生谢文惠时还很快,生遗姝时却难产,最后好不容易把姝产生下来,结果产婆却说怕是以后再也不能生养了。
生了两个女儿,又坏了身子,孔氏将火气也出到了二女儿身上,便给了其中一个婆子让她抱着女儿走,又给了银子说眼不见心不烦,刘嬷嬷原是告诉那婆子先抱着二姑娘出去躲躲,想着等回到了孔家让老夫人劝一劝,哪里知道等回到孔家说了这事后,孔老夫人让人再去寻时,已经找不到婆子的身影了。
再被孔老夫人一骂,孔氏才知道后果,原想撒个谎说只活一个,可是送他们回来的马夫却是谢家的,此事瞒不住,最后孔氏求到孔大儒那里,父女两个不知道在书房里说了什么,最后孔大儒做主,将小舒氏刚生下来的女儿抱过去,顶替了那个丢掉的孩子。
这些年,此事除孔大儒夫妇外,就是孔为与小舒氏夫妻,然后就是小舒氏的长子孔宗元,除此之外便是孔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婆婆,孔府便没有人知道内情,当年懂事的人知道小舒氏生有一女,后来传说出没养大就没了,这件事情一直是孔府的人心里的一根刺,没有人去提起。
而小舒氏待元娘好,也被看成了是因为小舒氏自己的女儿没了,所以才会这么疼爱。
今日,小舒氏看到这封信再也忍不下去了,“我要将元娘接回来,那是我的女儿。”
“兰姐,你不要冲动。”
“姑母,我接自己的女儿回来,怎么叫冲动?妹妹那里她担心谢府埋怨她,那我呢?”
孔老夫人只觉得头疼,她知道她不能这么自私,这么些年,她也被女儿的蠢给磨的心软不起来,可老头子那边呢?
孔府做下这样的事,外人会怎么说孔府?
所以老头子一定不会同意这件事情捅开,而是狠狠的压下去。
“这事不是你能胡闹的。”孔大儒阔步从外面走进来,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沉色,“元娘是谢家的女儿,这是不可能更改的事实。”
“父亲是知道事情真相了,可惜元娘现在不是谢家的女儿,而是谢家的养女,满金陵城已经知道了。”小舒氏不退让,她也在后悔,当年如果不是她一直退让,女儿也不会被抱走。
“便是养女,也是谢府的养女,与孔府没有关系。”孔大儒面色不改,却心了儿媳妇的态度,“舒氏,你是大家妇,与公婆这般说话,会带坏晚辈。”
小舒氏笑了,脸上尽是嘲弄,“名声?如果为了名声而与亲生骨肉分离,我宁愿不要名声。”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宗元及世光他们着想,让他们往后被世人嘲笑低看?他们出身孔家,不能沦为笑柄。”孔大儒的性子已经磨光了,“我和孔为商议过此事,他已经应下,你回去吧。”
小舒氏没有吵没有闹,转身走了。
孔大儒对她不知礼数的举动还拧着眉头。
孔老夫人却更为担心,“她不吵不闹,反正越让我担心。这些年委屈了元娘,不能再让兰姐退让。”
“这事我心中有定论。”孔大儒却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孔老夫人心中有气,也不多说,心想等出了事看急的是谁。
小舒氏是走了,一身的阴冷,遇到三子和四子在一起,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小舒氏心中也做了决定,“把你们大哥二哥叫着到我院子来,我有事与你们兄弟四个商量。”
孔亮是个有些古板的人,立马应声,一边让人去叫大哥和二哥,自己与四弟跟在身后,随母亲去了院子。
孔为早就回来了,看到妻子不在,也没有多想,他心中有事,不知不觉发呆就过去了这么久,抬头时发现妻子回来了,还事带着三子与四子进来的。
“你们怎么来了?”
小舒氏道,“正巧遇到,我便叫他们到这边坐坐。”
孔为却觉得有些不对,“天色不早了,有什么事让他们早早回去吧。”
小舒氏眸子厉色看过去,同时也打断了他的话,“老爷今日是怎么了?以前总说我与儿子们不亲近,如今我想亲近了,反而要打扫他们。”
这话一听着语气就不对。
孔家兄弟两个在那边交换了一个眼神,看来母亲这是有着气呢。
孔为被妻子给怼了回来,摸摸鼻子小心翼翼的赔着不是,哪敢再多说旁的,结果就听到外面丫头说大爷和二爷来了。
孔为莫名的就想到了今日的信,再看到妻子的作派,心也一直的往下坠。
孔宗元已经是做祖父的人,人也老诚,进来后先是见了礼,得到父亲的点头,这才坐了下来。
孔载爱说爱笑,他进来后说了几句哄人的话,发现母亲也没有笑,便知今日真是有大事,也收了玩笑的心,在老三老四的身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