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皱了皱眉:“镇国公夫人,慎言!”
这种话委实敏.感了,本不该说的,奈何戚若如今脑中没那般多的顾忌,但她看了眼海氏,到底是没再接着这话头再说下去。
“你信不信自去求证,一个进士该是没那般笨的。你走吧,别在这里,碍眼!”
赵炳荣看着床.上的阮鱼,浑浑噩噩不知该作何
,他始终不相信这个糯糯喊着自己夫君的人不在了,这个说只要他需要就会一直陪着他的人不在了,这个羞怯着双眼挺着肚子让他摸的人不在了,不在了…
他看着她凸.起的肚子,一丝声息也无,终是泣不成声。
戚若可不管赵炳荣是真伤心还是假难过,直接下去了驱逐令:“你出去吧,我要给鱼儿换衣裳了。”
赵炳荣这会子慌了,急忙伸手将阮鱼冰冷得没有一丝温热的手给紧紧握住了。
“不,我要陪着她。”他见戚若不为所动,又道,“我替她换好不好?”
戚若嗤笑一声:“你有脸替她换吗?你敢看吗?”
赵炳荣看着床.上安安静静躺着的阮鱼,哭得好不狼狈,到底还是转身出去了。
他一出去就瘫在了地上,一下一下地用拳头捶着坚硬的地面。
赵炳成想劝,却又无从劝起。
“是我窝囊,我窝囊,哥,我连给鱼儿换身衣裳我都不敢…”他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看着鱼儿那样,我就…”
赵炳荣从来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他从来不想,可是他还是伤害了阮鱼,让她惨死。
“我好恨,好悔…”他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胸口,“好痛啊!”
赵炳成无从劝起,此事也确实是他们赵家亏欠了阮鱼。
他当初不是没有发现端倪,只是选择了视而不见罢了。
“好啦!要死要活的,你还有个孩子呢,你要是怎样了你要让他们娘俩儿怎么办?给我振作起来!”
一道浑厚又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
赵炳荣双手撑地,急急从地上站了起来,慌不择路地扑到了那人身前。
“爹,是你干的吗?你知道是不是?你明明知道还将我支走是不是?是你,是你同戚梅传消息,说我们要回来了是不是?所以我们一回来你就打着她动了胎气的名头让我先去看看她,是不是?”
他不是个傻子,一切都想明白了,戚若不知道的、猜想的,都成了他们赵家联合害死阮鱼的佐证。
赵力当下皱起了眉头:“看你像个什么样子!没大没小的,怎么这么跟我说话?人怎么样了?”
赵炳成拉了拉赵炳荣,叹了口气,对自家父亲回道:“去了…”
赵力叹了口气:“既然去了就葬了吧,这时候宫里又有那许多事儿,也没法子大操大办,只能将墓地做得好些。”
赵炳荣还有什么不明白,今儿种种都是他爹一手促成的,只为了紧紧攀上仁亲王。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是我的妻子、我的孩子啊!”
他从未这般愤怒过,更是从未这般对人说过话,赵力也是始料未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中那团火也‘蹭蹭蹭’地往上冒。
“你是翅膀硬.了?敢这么跟我说话!说的都是些什么话,我看你是欠收拾的,之前一直不想娶,你也不喜欢她,如今是又怎么了?要死要活的!”
赵炳荣泄了气,从赵炳成怀里缩到了地上:“谁说我不喜欢她的…谁说我不喜欢她的…她那么好…”
“谁都没看出你喜欢她来!”戚若‘砰’地一声将房门给打了开来,“赵大人说得对啊,你又不喜欢她,如今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她说完这话又看向了赵力:“赵大人,还请您教
训儿子也不要在这里教训,平白惹人不得安宁!您胆子也是大,这时候也敢来,不怕晚上有人来找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