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8日。
转眼到了上海已经一周了。
这一周来,除了定下胶合板厂机器设备的进口订单问题,其他都是些商务应酬局。
腾达公司的几件大事,都定了,也都有专人负责。
吴远留不留这儿,问题都不大。
他不是那种死死把各种事儿都抓在手心的老板。
因为那样,不仅锻炼不了队伍,而且毫无当老板的乐趣可言。
周日的腾达公司,只有不到范冰冰和于楠值班,马明琪和邹宁都调了休。
公司里没那么多事,但于楠依旧闲不住。
吴远刚到公司没多久,就接到老丈人杨支书打来的电话。
问他回去的日子,说是要一起给村办小学剪彩奠基。
换做是别的仪式,吴远能推也就推了。
但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的,这是他沾光的好事儿,必须得去。
况且盼盼家具厂还捐了那么多课桌椅,到时候全都印上盼盼家具厂的牌子,那也是一项公益事业,载入盼盼家具厂的发展史册。
挂了杨支书的电话,江静又蹦蹦跳跳地来了。
一瞧店里少了一半的人,带来的点心,大部分都塞给了于楠于姐。
然后拍拍手,不以为意地在吴远面前晃来晃去。
不是人影的那种晃。
而是极其富裕的那种晃。
就是不太康慨。
吴远昨晚刚享受了媳妇的水磨工夫,看这种晃荡,就实在太过小儿科了。
不多一会儿,马明朝进来道;“老板,我跟魏哥他们约的今天中午,你要不要一起去?”
吴远摆摆手道:“你们能喝到一块去,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总之这个警民关系,还是要经营好的。喝酒的账,公司给你报了。”
“好嘞,老板。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去了。”
吴远抬眼一看,临近十一点了。
挥挥手道:“去吧。”
众人刚吃过盒饭,小姨刘娟来了,依旧带了不少的瓜果点心。
一坐下就埋怨吴远道:“回上海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到家里去坐坐?得亏你这公司就开在我家门口的,这要是换到别的地儿……”
话未说完,就被吴远笑着打断道:“小姨,还真让你说中了。再过俩仨月,公司确实要搬家了。”
“搬到哪儿?”
“启华大厦。”
“哟,那可是好地方呀。听说有老外的领事馆也租的那地方,特别高端。”
吴远嘿嘿一笑,“小姨,其实不是为了什么高端。实在是这边的房东,也太不讲规矩了,刚过年就来要跟我涨房租……”
一通细聊,吴远把房东俩口子做的那些污糟事儿,全都跟刘娟和盘托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虽然不一定有什么用,但长辈么,瞧着你愿意把这些事儿跟她说,她自然就觉得亲近些。
结果刘娟刚听完,就把腰身一叉,那股子彪悍劲儿上来道:“这事你早跟我说呀,他们就是欺负你是外乡人。让我知道,瞧我骂不死他们。”
吴远笑道:“小姨,骂解决不了问题。毕竟房东俩口子看上的可是真金白银。”
于楠端水过来道:“老板,上海人对外地人可能会蛮不讲理,但在本地人面前,腰板可硬不起来。所以被本地人指着鼻子骂,说不定还真有用。”
刘娟这才注意到于楠道:“哟,招人了嘛。你这是要做大做强,今后这门,我还能进的来吗?”
“小姨,瞧您说得这话,任何时候,腾达公司大门也对你敞开。只不过下回你来,可能得多带点点心吃食来了,不然可能不够分的。”
“你真是长了张好嘴,落雁嫁给你,真是好福气。”
吴远听着这话,总觉着有车轱辘从脸上轧过去了,但却没有证据。
当天晚上。
趁着和乔五爷一同吃饭的功夫,吴远例行地跟五爷老宝贝嘱咐嘱咐。
毕竟公司大了,工程多了,地点又分散在好几处,五爷这边被牵扯的精力也多。
结果爷俩正聊着,仨徒弟朱六标亦步亦趋地凑过来。
一幅想蹲下又蹲不下来的样子。
直到吴远瞧见他,直接问道:“你有什么事?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朱六标干脆一屁股蹲下来道:“师父,我想试试当工班组长,独立带工。”
吴远俩眼一瞪,“这事还有试的?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个数啊?”
朱六标梗着脖子,准备接受师父的臭骂了。
结果吴远却被乔五爷拦住道:“孩子想独挑大梁,这是好事。你发什么火?”
吴远被这么一拦,心里也明白过来。
这事八成又是贺英撺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