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
宿醉的头疼感让他丝毫不想去动弹,房间里面厚重的窗帘被拉上,透不进一丝光来。
他模糊的想了想自己昨天晚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意识的。
但他想了许久,也只想起昨天应该是看见了程绽,除此之外的事情毫无印象。
想了一会他就停止回忆了,反正就算自己喝醉了估计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毕竟程绽陪在自己身边啊。
蒋弥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的把怀里的薄毯搂的更紧些,脸半埋在枕头里,准备继续睡觉。
可过了一会,他还是坐起了身,实在是腹中的掏心挠肺的饥饿感太过于强烈了。
因为昨天晚上一直在喝酒,连饭菜都没有吃两口,又一觉睡到大中午,他能不饿吗。
蒋弥摸到床头柜子上面放着的腕表,借着昏暗的日光看清了现在的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了,与其继续饿着肚子睡下去,还不如直接起来吃午饭。
想到这,他撩了一把凌乱的头发,趿拉着拖鞋来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骤然出现的日光刺得他眼睛微微眯起,等他换好衣服,洗漱的时候他看见自己右手臂上好像有股淡淡的药味,那块皮肤还有些发红,但是却无异样,也无痛感。
仔细想了想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转身就又下楼去了,然后他看见了蒋悍。
蒋悍的作息从来都是严谨规律的很,早睡早起,早中晚三顿饭一顿不落,但对于蒋弥,他倒是从来没有约束过。
蒋悍手里正捧着叠大东日报坐在大厅,看见蒋弥从楼上下来,就又顺手把日报放在桌上,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醒了?那就坐着,等会就吃中饭了。”
蒋弥看了眼蒋悍放在桌子上的眼镜,微微疑惑的道:“爸,你什么时候近视的。”
蒋悍噎了一下,手点点报纸,“这读报不就要配眼镜看吗,啥近视不近视的。”
蒋弥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面,半歪着头,过了会,还是选择问了一句:“爸,昨天晚上是不是程哥送我回来的。”
蒋悍瞅他一眼,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口,“是啊,怎么了,昨天晚上挺晚了,我连他面都没见着他人就回去了。”
蒋弥偏头看向蒋悍,“爸,是你让程哥过去接我的吗。”
蒋悍放下茶杯,“不是,就昨天小程来家里谈事,我就顺嘴提了一句,小程热心肠,就说要过去接你了。”
蒋弥点点头,但想着蒋悍对程绽能这么看重,估计程绽是跟在蒋悍手底下干事得有些年头了,就又问了句,“爸,程哥跟你后头几年了?”
蒋悍被蒋弥这突然发问给弄愣了一下,然后又仔细的想了想,“小程呐,他在我这得有五六个年头,人踏实本分的很,是你秦爷爷给弄过来的。”
蒋悍说到这里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一拍大腿,“差点忘了和你说正事了,下午咱爷俩得去你秦爷爷家吃饭。”
蒋弥疑惑的顿住了,原身的记忆里面似乎没有这个所谓秦爷爷的事情,为什么蒋悍的语气却是这么熟稔呢。
他试探的道,“爸,我什么时候去过那个秦爷爷家?”
“秦爷爷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不记得了。”蒋悍皱着眉,顺手抹了一把锃光瓦亮的大背头。
蒋弥:“……”
他现在确信不是原身的记忆出现错误了,而是原身记忆里的确没有这个人。
蒋弥迎着蒋悍不可置信的目光缓缓摇头,“爸,我不记得,你还是好好和我说说吧。”
听到这,蒋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更加久远的事情,叹了口气,蒋悍平日里从来不常叹气,除非是让他难以忘怀的事情。
蒋悍手臂搭在桌上,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样子,深吸口气,憋了半响终于憋了句话出来。
“我爹死的早,你秦爷爷秦之山就算我半个老子。”
蒋弥点头示意明白,准备等蒋悍接着说,却发现蒋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蒋悍不善言辞,那句话也是他真正发自肺腑说出来的。
蒋悍是地主家出生,后来父亲早死,家业衰败,一大家子无路可去,蒋悍十**岁在外寻活做,后来被秦之山赏识,留在身边做事。
这么说吧,蒋家能有今天,有一大半得靠当初秦之山对蒋悍的提携。
蒋悍对秦之山向来敬重的不得了,要不是蒋母当年难产而死,弥又一直在外读书,家里实在忙的很,蒋悍早带蒋弥过去看秦之山了。
虽然蒋悍没有对蒋弥把话说全,但蒋弥猜都能猜出来个大概。
他原本还打算下午睡一下午,但毕竟这个秦爷爷对蒋悍这么重要,他还是要过去的。
接着,蒋悍和蒋弥在家里吃完了中饭,屁股还没坐热,蒋悍就等不及了。
“去你秦爷爷家得早些,省得到时候耽误时间了。”蒋悍对蒋弥这么说着,然后转头喊了司机就要开车出发。
蒋弥没有办法,只得和蒋悍一起走了,开车往那个秦爷爷家去。
以蒋弥的猜测,那秦爷爷家底殷实,应该是住在冬城城内,却没想到,车一路开往了冬城郊外。
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