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明白了,三位提点之恩,绝不敢忘。三位今日难得造访,赫当摆下酒席,你我纵谈一番,也好让在下多多请教。”
“大将军盛意拳拳,老夫三人就不客气了。”
众人饮宴许久,之后又秉烛夜谈,直到深夜,三人才离开了将军府。
刘赫和崔钧亲自将三人送出府,看着他们的马车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州平,尽快理出一份名单,如今朝中这些大臣,对我军,还有对汉室社稷,都是何等态度。至于那些没有出仕的世家大族,我自让飞鹰卫去打探。”
“喏,属下竭尽全力。不过此事十分复杂,属下对洛阳朝局不甚熟悉,单看一些表面言行举止来判断,只怕耗时日久而且容易有误判。”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你先去办吧,我再慢慢物色些得力人手去帮你。待名单出来之后,再找杨公等人请教便是。”
这件事容不得马虎,如果因为一些小事判断错误,提拔了自己的敌人,诛灭了汉室的忠臣,那自己可就要遗臭万年了。
而与此同时,在颍川的某处,一座巨大的府邸之中,正有几人在商讨着什么事,看起来十分激烈,以至于隐隐有了几分争吵的意味。
其中有一人,约莫二十四五岁,长得可谓是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表人才,既有文人之儒雅,又有武士之英气,无论相貌还是气质,都称得上世间一等一的美男子。
此人眉头微微皱起,然而说话的语气没有半点急躁之意,温和而又有力,一字一句,都令人印象深刻。
“综上所述,以为,方今天下,能戡乱朝局,安抚百姓,再兴汉室者,非此刘赫莫属。”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一个人便站了起来。
“非也非也,文若所言,诚然有理,却仍有所欠缺。”
“既如此,愿闻兄长高见。”
“自光武帝开国以来,天下便由刘氏皇族与我世家共享。昔日桓灵之时,何以天下纷乱,朝纲不稳?无他,但因陛下宠信外戚与宦官尔。两次党锢之祸,使我世家遭受重创,以至于朝纲纷纷被梁冀、何进与十常侍等人把持。如今若要再复大汉荣光,理当正本清源,以世家之力,力挽狂澜。”
“大汉世家,但以汝南袁氏、弘农杨氏为首,我颍川诸如荀氏、陈氏等家族次之,其余陈、王、卢、朱、钟、郭、卫、杜、司马等家族为辅,其才俊辈出,文武兼济,若能齐心合力,则匡扶社稷,指日可待。”
“如今袁氏二老为讨董卓而被杀,袁本初、袁公路二人,皆当世英豪,名传四海,尤其本初兄,英名盖世,胆识过人,如今雄踞渤海,迟早必能为河北之主。我等理当前往辅佐,举世家之力,安定天下,方为正途。刘赫虽为汉室宗亲,然如今汉室皇族衰弱,其实力远不如世家,文若岂有舍近求远,舍强求弱之理?”
“兄长所言不然。平定天下者,岂独因实力而论?刘赫仁义无双,治下各地,风调雨顺,物产富饶,商旅云集,富庶非常,其治军之盛,天下莫能出其右。但有此心此志,方为一世人杰。何况即便论实力,刘赫军力之强,即便董卓和关东盟军亦非敌手,袁绍虽是枭雄,远不可与其相比。今日要裹挟世家之力前往相助袁绍,到底孰强孰弱,孰近孰远?还望兄长三思。”
“你……唉,罢了罢了,从小我辩论就不曾赢了你,不过我荀谌却是主意已定,我不劝你,你也不必劝我罢。”
“呵呵,得罪了,兄长海涵。”
两人刚才还争论得面红耳赤,忽然之间便握手言和。
而在大殿主位上,还坐着两名老者,在二人的周围,还有一些其他和他们年龄相仿之人,不过这些人看起来都是观战之人。
两人论完之后,这些人纷纷抚掌叫好,尤其以同坐其间的荀显得最是高兴。
“哈哈,好好好啊,文若和友若的辩论,一向是咱们家族最热闹的,好在我前几日从雁门赶了回来,不然岂不是要错过这等盛事?只可惜公达小侄子从来不喜欢跟人辩论,不然你要是也参与进来,一定更加精彩啊。”
荀目光看向了自己下首的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儒士。
那儒士微微一笑,对着荀拱了拱手。
“攸微末道行,不敢与诸位兄长和叔父相比。”
他这声音十分柔和,远不如荀那般铿锵有力,若是音调再尖细几分的话,只怕旁人还以为是个小姑娘的声音。
荀一听他这声音,马上就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哎呀,公达啊,你从小就这样细声细语的,跟是个黄花闺女似的,就是郭家的那个病秧子,声音都比你更显有男子汉气概,这怎么行嘛。这次我去雁门数月,那边的百姓还有胡人,那才叫一个豪迈大丈夫,干脆过些时日你随我一起去见识见识,说不准能给你改改脾气。”
荀自顾自就大大咧咧喊了起来。
对面的人还没说话呢,为首的那两位老者忽然开口了。
“好了,公荐,公达一向就是这个脾气,亦无不可,你就不必强人所难了,也不曾有哪位圣人说男子必须血气方刚,豪迈异常,你就不必总拿此事来提了。”
荀一看家主都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