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千重甲骑兵,以“人”字形排开,前后三排,交替轮换前行,一路行来,很快就到了后半夜。
“张将军,咱们已经跑了不下八十里路了,还是一点踪迹也没有啊。”
一名士兵不无焦急地对张辽说着。
重骑兵跑八十里,那消耗的体力可是十分巨大的,尽管每个人都配备三匹马,每次在这三排士兵轮换顺序的时候,士兵也会同时换马奔跑,可尽管如此,大家还是开始有些疲惫起来。
张辽也是眉头紧锁,看着四周的狂野之上,别说是部落和军营了,就是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将军,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几名士兵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什么回去!其他诸将也非等闲,如今八日一过,他们定然都已经到达了平城县,关将军更是不必多说。我等此刻回去,也必然已经是最后一名,反正结果都是一样,何必拼搏一把?”
那些士兵一想,也确实如此,这才没有再提。
可是嘴上是这么说,张辽自己其实也是心烦意乱,甚至于开始怀疑当初冒然提出孤军深入的建议,到底是不是有些贪功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这凉爽的夜风,勉强让自己保持冷静。
“前面有一座山坡,待我上去远眺一番。”
张辽一挥马鞭,朝着那山坡跑去。
“唉,这个轲比能,到底躲哪儿去了?这都已经过了幽州代郡的地界,怕是已经在上谷郡以北了,怎么还是一点踪迹都看不到。”
他心中一阵恼火,一抬头,正看见眼前山坡上,突兀地长着一颗不知名的小树,树干也不过才有自己胳膊粗细。
“呔,一颗树也敢挡本将军的道。”
他挥起玄黄钩镰刀,一刀劈了过去,就将那棵树给砍断了。
大概是心中郁结之气得到了发泄,张辽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继续策马往山上走着。
然而,刚一登上山头,往前一望,张辽立马就愣住了。
“这……这是……”
眼前一片辽阔的大草原,在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一条条小溪流反射出皎洁的光芒,景色异常美丽。
然而这并不是张辽所关注的,真正让他惊喜交加的,乃是在这片草原之时,密密麻麻扎起了一个又一个帐篷,放眼望去,也不知何处是尽头。
在这片营帐之中,一堆堆,一群群的牲畜、战马,或在睡觉,或在饮水。
而营帐之中,偶尔能看见一小队举着火把的士兵来回走动,看那穿着,赫然是鲜卑人无疑。
“找到了,我找到了!如此之多的帐篷,肯定就是轲比能所在部族无疑了!”
张辽此刻的心情,简直比当初成亲洞房的时候还要兴奋百倍!
他刚准备下山,却又忽然折返了回来,趴在山头上,仔仔细细将整个大营都观察了一遍。
“嗯,这个轲比能倒是有点本事,看这营寨布置和训练的密度,就比当初雁门和朔方的鲜卑大军要强上半筹。不过跟咱们安民军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破绽百出。好,就从这个方位上攻进去!”
他盘算好了以后,回身快速朝着山下跑去。
“找到了,找到了!”
他这刚刚回到士兵身边,就故意压着嗓子,用一股兴奋的声音连续说这同一句话。
那些士兵听了,先是不明就里,随后很快就缓过神来。
“张将军,莫非……莫非那轲比能就在山的那头?”
张辽重重点头道:“不错!过了这几座山坡之后,不出三里地,便是他们的营寨!外围乃是百姓的帐篷,中心区域才是鲜卑大军的营地。我粗略估算了下,鲜卑骑兵应该在两万几千人到三万人左右。其中正北方有一片树林,那边防备最是薄弱,而且没有鲜卑百姓的营帐作为缓冲,正是合适!”
“那还等什么,咱们快上啊!”
“嘿,这些鲜卑怂包,平日里还自吹自擂什么勇士,结果扎营的时候还要让手无寸铁的百姓在外围给他们当缓冲区,就此一条,足见敌心已丧啊,咱还怕什么?”
三千骑兵纷纷跨上了战马,一个个斗志昂扬。
张辽见到士气如此,也是十分欣喜。
“好!如今差不多已经过了丑时,正是睡得最香的时候。咱们这一身黑,没入这夜色之中,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清楚。就趁这个机会,绕过敌营,直接从南边进攻!”
三千骑兵,黑盔黑甲,连弯刀都是黑色的,这天正是新月,偏偏又是多云,仅有的一点月光,还时常被云彩所遮挡,大地之上,不说伸手不见五指,可也实在是很难看得清东西。就这样一支部队,在这黑夜之中狂奔疾驰,乍一看之下,只听得马蹄声,却不见人马的身影。
一队匈奴巡逻士兵正是哈欠连天,忽然其中一人听到了这些马蹄声,赶忙推了推身边的人。
“你听听,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马蹄声?”
那士兵仔细听了听,好像是时隐时现的,大概在不远处有一群马的奔跑的样子,不过他却没有当回事。
“嗨,准是有那些人家的绳子没有系紧,或者野马群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