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治所,彭城,往日,这座城池,乃是大汉东部诸郡之中,最为繁华的城池。徐州盛产海盐,来往商旅,大多要在彭城交易,而且此地千里平原,一望无际,大江、湖泽,数不胜数,泗水和获水两条大河,在彭城东北角交汇一处,奔流不息,最终汇入淮河之中。
在城北二十余里处,还有一微山湖,湖水清澈,烟波浩渺,这两河一湖,共同滋润着这片广袤的土地,使其物产丰富,百姓富足。
然而,此时的彭城,却是城门紧闭,城中百姓商贾,人人自危,恨爹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所以逃得慢了,以至于如今被困城中,生死难料。
刺史陶谦,在糜竺等人的搀扶下,迈着蹒跚的步伐,登上城楼,看着城外大军那冲天而起的杀气,他不禁满目忧愁。
“老夫无能,老夫有罪啊……险些害了太史将军的性命,如今曹军兵临城下,老夫还是献上首级,以保全城中十万百姓吧……”
“府君万万不可啊!”糜竺等人赶忙劝止。
简雍急道:“太史将军虽然夜袭失败,但主力尚存,而且我家主公援军,即将赶来,破曹军必矣。”
“不错,城中守军,业已酒足饭饱,秣兵厉马,枕戈待旦,誓与徐州共存亡,府君岂可不战而自损军心?”
陈登话音刚落,几个武将便齐声喊道:“誓与徐州共存亡!”
陶谦见众人果然士气高昂,这才稍稍安心。
这时,曹操一身素缟,从大军之中走了出来。
“陶谦老贼何在?”
陶谦见他如此无礼,也不以为怒,上前一步,喊道:“孟德,此间误会甚矣,老夫绝无……”
“住口!”曹操怒喝起来:“皓首匹夫,汝谋害我父在前,无理狡辩在后,枉你自称仁义之士,竟然行此无德无耻之事,曹某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方泄我心头之恨!”
陶谦大急:“孟德,你我两家,本是世交,何苦要刀兵相见啊?”
“你这老贼,有何面目,与我说这等言语?”曹操呵斥一句,随后高举倚天剑。
“城中兵士与百姓,尽皆听好,如若谁能擒下陶谦老贼,献于账下,重赏千金。否则,城破之日,无论男女老幼,悉数斩杀,鸡犬不留!”
陶谦大惊,险些跌倒。
“你……曹孟德,老夫并未杀害汝父,你要因此误会前来报仇,便冲老夫一人来便可,为何要连累全城百姓,如此无道之举,不怕遭天下人唾骂么?”
旁边陈登说道:“府君不必与他多费唇舌。曹操此举,乃是要破我军心,乱我士气,府君乃三军之首,断不可自乱阵脚。”
这时,只听得城下的曹操真臂高呼:“全军进攻,踏破徐州!”
“杀……”
城下曹军,分成了几个阵营,军容严整,齐齐向城墙攻来。
彭城的城墙极高,曹军的云梯,都是特制加高过,才得以够到城楼上,曹军士兵之勇猛,明显甚于徐州兵马,攻城不多久,就开始有士兵陆续攀上了城楼。
双方厮杀正酣之时,陈登挥舞一面令旗,紧跟着,城池两侧,忽然各自杀出一支部队,兵力不下万人。
这两支部队一杀入曹军阵营之中,当即引起了曹军的一阵混乱,对城墙的攻势也自然松懈了许多。
糜竺喜道:“元龙此计,果然见效。”
陶谦神色也是轻松了不少:“好啊,多亏有元龙在此,否则徐州今日危矣。”
简雍看向陈登,眼神之中,多有钦佩之色:“久闻徐州陈氏,有子陈登,有豪侠之气,兼国士之风,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陈登听了这许多夸赞,却也不骄不躁,依旧平心静气,指挥着大军。
不多时,城楼上冲过来的曹军,悉数被砍翻下去,两万徐州兵马,直接将那汹涌的曹军分割成了两段。
就在徐州众人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后方的曹军之中,忽然杀出一队骑兵,其众不下七八千骑。
为首将领,赫然便是夏侯渊,他手中长弓,连连出击,弓弦每次崩响之声,便有一名徐州士兵应声倒下。
那几千骑兵,乃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虽然及不上紫金龙骑和飞羽骑,但在如今大汉诸侯中,也是数一数二。
夏侯渊率领这队骑兵,在那两万徐州兵中,来回冲杀,好似一把尖刀,在敌军之中往复穿插。徐州地界,本就极少见到骑兵,而徐州军队常年都是与贼寇与海贼作战,更是难得会遇到骑兵敌军,初一见如此规模,如此勇猛的骑兵,自然是难以招架。
就在徐州兵也因此陷入混乱之时,于禁、李典、乐进三人,分别领五千步卒,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步步紧逼,那两万徐州士兵,顿时困入绝境。
陈登脸色一变:“糟糕,这曹操果然善于用兵,看来他早有防备。”
城下的徐州兵马,很快就被三路曹军团团围住,随后,夏侯渊率领骑兵,在其中横冲直撞,肆意厮杀,杀得这些徐州兵哀嚎不止。
“这……这可如何是好……”陶谦忧心忡忡,焦急不已。
这时糜竺说道:“府君,城中兵力本就不如曹军,这两万将士如今损失惨重,不可再任由他们被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