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多日,朝中太平无事,正如荀彧所料,众臣果然没有再提起大猛杀人一案,仿佛这件事已经结束了一般。
这天一早,刘赫从皇后张妤的长秋宫中走了出来,正要前往书房处理政务。
“父皇抱抱……”
宁毓公主刘芊奶声奶气地喊了刘赫一声,从奶娘的怀中伸出了粉嫩的双手,作势要扑向刘赫。
刘赫当场心都化了,将这小女儿抱在了怀里,一脸溺爱。
“好好,父皇抱。”
张妤走了过来,伸手想将刘芊接过去:“芊儿莫要胡闹,你父皇国事繁忙,怎能一直陪着你玩耍?”
刘赫笑道:“诶,妤儿何必如此苛责?朝务虽然繁杂,却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时,刘正从外面走了过来:“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刘赫点了点头:“嗯,可去给太后请安过了?”
刘正回道:“回父皇,儿臣刚从太后寝宫过来,待来拜见过父皇和母后,便要去读书了。”
“正儿如此用功,朕便心满意足了。”
刘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正儿有话要说?”刘赫问道。
刘正咬了咬嘴唇,忽然跪倒在地,让刘赫跟张妤都有些纳闷起来。
“正儿这是做什么?”
刘正一脸恳求之色:“儿臣恳请父皇恩准,明年让孩儿也去前线。”
刘赫听了不由一愣:“什么?你要去从军?好端端的怎有这般想法?”
张妤骂了一句:“你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便是再过一个半月,你也才刚满十一岁,便要上战场,岂不是给你父皇添乱么?”
刘正撅着嘴道:“孩儿不小了,虽是十一岁,可论武艺,宫中那些御林军,没有几个打的过儿臣的。那高翼大哥十四岁就去了徐晃将军军中效力,如今他在幽州又立了大功,儿臣可是父皇的长子,怎能落于人后?”
刘赫听了他一番话,差点笑出声来。
“哈哈……你这厮,战意虽是可嘉,这理由却委实幼稚得很。战场厮杀,岂同儿戏?你若要去,便也和高翼一般,到十四岁时,父皇再派你去军中历练,如今谈及此事,为时尚早。”
刘正却是不服气:“父皇大军,如摧枯拉朽般,席卷天下。再过三年,只怕天下都已平定了,何来的战事可打?父皇休要糊弄儿臣,父皇若是不允,待过年时,诸位叔叔还朝,儿臣自去求他们。”
“胡闹!”刘赫瞬间板起了脸。
“你是何等身份?去你几位叔叔军中,说是从军历练,可他们怎敢当真让你去前线冒险?除却给他们添堵之外,还有何用?”
“那大不了儿臣也学高翼大哥一样,隐姓埋名,从小卒做起就是了。”
“胡说八道。你几位叔叔,还有叶祥、高顺、赵云、张颌、徐晃等诸位大将,哪个不认得你?你去了哪处军中,都能被认出来。好了,此事没有商量余地,再敢多言,罚你抄书。”
刘赫这话一出,刘正纵然还是心有不甘,也只得马上闭嘴了。
这时,一个宫女从外面走了过来:“奴婢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刘赫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貂蝉的昭阳殿里的宫女,当即猜出了她来的用意。
果不其然,这宫女说道:“貂蝉夫人亲自为陛下准备了早点,特来请陛下移驾昭阳殿用膳。”
张妤对刘赫说道:“陛下陛下已有半月不曾去貂蝉妹妹寝宫了,也该去看看她才是。”
刘赫冷哼一声:“哼,那王允老匹夫,竟然与冯芳等人沆瀣一气,与朕作对,朕不想见他王家的人。”
他对那宫女喝斥道:“你回去告诉貂蝉夫人,莫要自作多情,朕今天不会去,明天,后天,这个月,下个月,都不会去她宫殿。”
“陛下……娘娘她……”
“朕的话你没听到么?莫不是这腿脚不好,走不动道了?可要朕派人送你回去?”
刘赫发了威势,那宫女被吓得当即跪倒。
“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走……”
张妤面露不忍:“陛下何必对一个宫女这般严苛,她也只是奉命行事而已。陛下不愿意见貂蝉妹妹,可刘泰、刘淑两个孩子却是无辜,这出生两个多月,都没见过父亲几次,实在有些……”
“好了,妤儿不必为她求情。皇后若是心中不忍,朕即刻派人将两个孩儿接到你这长秋宫中暂养些时日,如何?”
“将孩子从母亲身边夺走,未免太过残忍了……唉,罢了,陛下既然心意已决,那臣妾自去看看妹妹就是了。”
张妤执掌后宫,向来行事仁慈,刘赫也并不会觉得她是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反而对她愈发信任。
“妤儿总是这般心善,你要去便去吧,给她说说道理,让她开开窍,也好去劝劝自己那个义父。好了,朕走了。”
他这还没迈出步子,外面又来了一个人。
张妤看清这人面容后,苦笑一声:“臣妾的长秋宫,今日倒是热闹了。”
只见荀彧恭恭敬敬站在宫门之外:“陛下,兖州急报……”
刘赫目光一凛,快步走了出去。